见他涕泗横流,额头上的伤也越发红肿了,贺兰宁心头又有些不忍。
他缓缓走到云泽跟前,伸手扶住了云泽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地上凉,赶紧起来,东西丢了就算了,你这额头得赶紧处理,别感染了才好”
将云泽扶到凳子上坐下,贺兰宁赶紧拿出苏知鱼送他的愈伤丹,化了水调成了膏药。
“下次还是别抄近路了,你的安全最重要。”
贺兰宁言辞恳切的交代着,可云泽听在耳里更觉刺耳。
如今话说的漂亮,当初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贺兰宁的人在哪里呢
心下冷嘲,云泽面上佯装感动的不行。
他红着眼睛,一把握住贺兰宁拿药的手。
“少爷,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他情真意切,眼底闪烁着泪花,只有那紧咬的银咬透露了真实的情绪。
他恨,他恨眼前这个满嘴仁义道德的人
可他只能将恨意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等到时机再狠狠宣泄出来。
贺兰宁只当云泽是感动,便亲自替云泽上药。
可当贺兰宁端着药膏凑近云泽的瞬间,一股不合时宜的脂粉香味窜进了他的鼻孔。
贺兰宁当即皱了皱眉,不太确定的又嗅了嗅。
“云泽,你身上哪里沾染了些腌制水粉的味道啊”
云泽脸色一变,眼神开始躲闪,连忙抬起衣袖在自己的鼻尖嗅了嗅。
“有吗少爷,你是不是闻错了”
今天他在杨柳苑同那些女子厮混时,想必就是那个时候沾染上的。
可是贺兰宁从不近女色,应该对胭脂水粉的味道不甚熟悉才对。
心下这么暗示着,云泽一口咬定是贺兰宁闻错了。
贺兰宁见他争辩,便也没往心里去。
“或许吧,先处理伤口要紧。”
毕竟云泽天天出门采办,不小心沾染了异味也情有可原。
他拉过云泽,将化好水的愈伤丹敷在云泽的额头,又用纱布将云泽的头缠绕包扎了一圈。
可就在纱布绕过云泽后脑勺的时候,贺兰宁瞥见了云泽耳根处有一个口脂印,衣领上还有女人才有长发。
他当即凝了神,仔细确认了一番。
虽然他不擅长这些女子装扮之物,可口脂印他却能一眼认出来。
当初苏知鱼特地制作口脂还拖他送了一支给师娘。
心下有了疑惑,他眸光略带探究的看了一眼云泽。
“少爷,你怎么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云泽有些心虚,连忙伸手接过纱布,自己包扎了起来。
云泽一边包扎,一边侧对着贺兰宁,眸光却偷偷的观察着贺兰宁的一举一动。
难道少爷是发现了什么吗
他处理完伤口之后,还有意检查了自己的周身,除了狼狈一些,似乎没什么不妥呀
一切处理妥当后,云泽见贺兰宁沉默不语,心头有些发虚。
“少爷,这么晚了,要不要我给你熬点粥垫垫肚子。”
“不了,你今天早点休息去吧”
贺兰宁压下心头疑惑,一如往常一样,拿起书卷兀自看了起来。
只不过,今天的书卷他是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待到云泽离开了书房,他才将书卷放了下来,脑子里满是云泽那躲闪的眸光。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