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何说服武媚儿,倪土直到孤身一人走出太极宫的时候,也没想明白。
只是因为母系氏社会与父系氏社会的转化,引起了三人激烈的讨论,最终以上官婉儿帮助武媚儿说出了“母仪天下,才有了万千子民”的观点,武媚儿一脸的骄傲和兴奋,倪土才以彻底认输收了尾。
武媚儿当即允诺受上官婉儿为大弟子。
派人去请袁天罡过来,择良辰举行奉茶拜师仪式。
倪土约莫着到那时自己已经在远行的道路上了,也就不便于掺和两位聪慧又美丽的女子了。
武媚儿自从李治以爱妃当以保胎为由,拒绝让武媚儿觐见后,便一直空落落的。
跟自家姐妹说不得什么,跟刚刚重归于好的武家人又不能袒露什么新声,也就这样闷着了。
上官婉儿聪慧过人,又是有求于她,更关键的是从管婆口中得知,此女子跟陛下一直娇养着的墨香儿模样几乎是同一个人。
当回禀完情况准备离去的羽林卫恰好撞见了,急忙躲藏在一个小角落里,与管婆一起细心观察上官婉儿好久,才下了最终结论:此人与墨香儿相貌极其相像,但不是同一个人。
武媚儿一下子捕捉到了什么把柄似的,十分洋洋得意。
陛下外面养着多少娇美女子,谁人也不知道,但武媚儿知道,陛下尤其中意一个叫墨香儿的女子。
听说此女子琴棋书画舞样样了得,甚得陛下欢心。
只是陛下一直以玩味的态度处之,每次只是以友聚之,并未收拢拿下。
对那女子这般用心,想来一定是用了真情。武媚儿每每想到这一点儿便醋意大发,只是目前这种境遇,他还不想因为一个女子得罪了陛下,失了宠幸。
从先皇隆幸自己到失宠,再到如今陛下的宠幸,她等待的时间太过长久了。不能再让自己去忍受那份极其难受的煎熬了。
倪土独自一人朝着宝缘斋的方向而去。
夜已深沉,肚子还饿着。
武媚儿也没有管饭的意思,自己也就没好意思讨要酒菜。
眼看着就要暂时离开这个繁华的长安了,心里却有点儿舍不得。
今日一早的时候,薛梅儿派人送来了当初自己签下的卖身契。
倪土却并没有收下。
言必说:“诚信赢天下”,“既然当初薛梅儿于我倪土有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说好了三年期限就做三年”。
李十三和薛家管事对倪土既是称赞又是敬佩,那些美妙的言语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其实,倪土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他要用这三年的非自由之身去搪塞一些无法避免的事情发生,譬如上次拒绝李治邀请自己立于朝堂。
那样守规矩的朝九晚五的坐班制,还时常因为一点儿大事儿熬夜加班,倪土打死也不想再重来了。
前生的加班难道还没够吗
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难能可贵了。
自由之身,再加紧缠万贯,没有比这小日子过得最为舒坦了。
忙忙碌碌之后,随着夜幕降临,卸掉一身疲惫,独自一人漫步在这繁闹的街市里,遛遍了此世消费的各色奇货与美食,感慨化的绵延悠长,以及香火传递地如此全面。眼前的一切基本上跟后世的美食和珍玩相差无几,只是少了工业加工的痕迹,还有那些林林总总的色素产品。
“阿母,给我来一包蜜三刀我想吃蜜三刀了”
“好给你买,只是不能吃太多,你还在长牙呢,吃多了糖,喂饱了牙齿里面的小虫虫,会慢慢长大成怪物,先把你满嘴的牙给凿出窟窿来,之后把整颗牙齿都会吃掉”
扎着两个犄角的孩童忙提起双手叠罗汉一般捂住了嘴巴。
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我不吃了”
嘴里这么说,但双眼却始终盯着摊位上摞成高塔般的蜜三刀。
灯光下,那金黄的糖色越发地诱人了。风儿一吹,麦香气直扑鼻息,孩童不由得咽一口唾沫。
倪土微微一笑,跟摊主说道:“给我先包两块。”
“好来”
摊主麻溜溜地取了早黄油纸,用木镊子夹了两块递给倪土。
倪土也不包,直接弯腰蹲在孩子跟前说道:“想吃边吃,喏,兄长请客请你吃两块儿蜜三刀。但是记得吃完了一定要喝水漱口。”
孩童的口水早已流出来了,想伸手去接,却又不敢,但却是十分迫切想要得到。
倪土抬头去看孩童旁侧的少妇。
只见少妇满脸沧桑,定是被贫困和疾病折磨的不成样子。
少妇很是爱怜地抚摸着孩子的犄角,说道:“少君客气了,莫要惯坏了孩子。”
“不打紧的,糖分少食,也有助于孩子长高。吃吧。”
孩子扭回头去看自家大人,见大人微笑地点头,孩童这才伸手将倪土手中的蜜三刀接了过去。
“还不谢谢少郎君”
“谢谢兄长”孩童双手捧着蜜三刀鞠躬行礼。
“不必谢”倪土看着这个孩童,脑海里浮现了前生自己的儿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孩童伸手夹起一块儿抬高胳膊去喂妇人:“阿母,您先吃。”
少妇笑了笑,“你吃吧,阿母刚吃了饭,吃不下去了。”
“哦”孩童有些犹豫,将蜜三刀放在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小口,随后又放在了油皮纸里。
“兄长,敢问你为何要请我吃美食啊”
倪土一下子被问住了。
是啊,平白无故,又不认识人家,干嘛要献殷勤呢
“兄长今日高兴,想着找个朋友一起分享一下我的快乐。”
“哦兄长有什么好事情啊”
“我啊”倪土被孩童这般,顿时愣住了。
倪土心中在想:“我为了什么呢为了排泄孤独吗还是为了回忆前生的亲人我能跟他说吗说了他未必能听得懂吧。”
倪土笑了笑,抬手勾了勾孩童的鼻尖,说道:“今日东主给我发月俸了,这是兄长第一次凭借自己的能耐获得的钱财。所以,就想着把这份喜悦传递出去,让大家跟我一起享受这份难得的快乐啊。”
孩童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嗯这确实是好事情,值得庆贺”
倪土笑了笑。
那名妇人也会心地笑了起来。
孩童抬头询问妇人:“阿母,等我长大了,我也会赚钱的,到时候我给阿母买好多好吃的。”
“好乖孩子快吃吧,手中的蜜刀儿小心掉了。”
倪土瞧着正在吮吸手指的孩童,说道:“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书读好,书读得好坏直接决定你未来能赚到钱的多少,想要多赚钱就要好好读书,你懂了吗”
“嗯懂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