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夫在一旁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顶嘴,表情有些古怪。
这两个人,是在打情骂俏吗
也没多言,拿着木棍,在前面一路敲敲打打,顺着小路走上山去。
一路上能够看到树枝折断和泥土新鲜开挖的痕迹,因为昨天钻机才刚搬迁到山上,这些路都是重新开辟过的。
太阳从远处起伏的山脉跳出来,照耀在雾气氤氲的山间,气温逐渐热了起来。
走了大半个小时,三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总算是爬到了山顶的钻机机台。
楚微雨看到陈冠一屁股坐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直喘气,终于逮到机会,便笑道:“我就说吧,这样的山坡,对我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陈冠刚才就走在楚微雨的后面,看着她圆润的屁股和笔直修长的大长腿,在轻盈的跳跃,在山石之间健步如飞,看起来就像是山的精灵。
不对劲啊,像这样漂亮白嫩的大都市女孩,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正常来说,该是气喘吁吁,三步就喊累,五步就停下来休息,十步就劝大家往回走。
但是,偏偏这个女孩,一路上有说有笑,反而还有心思嘲笑陈冠跟不上脚步。
这个女孩,不像是娇生惯养的女孩。
但是看她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干农活的乡下孩子
莫非干爹不是隔三差五带她做活塞运动,而是到处爬山
还有热爱这种运动的干爹
“你牛,好吧。”他实在没话说,服了。
看到陈冠等人,陈福祥停止了钻机的安装工作,擦了擦油腻的双手,一路小跑过来,掏出一包崭新的香烟,撕了塑料薄膜之后,拍了拍烟盒屁股,把香烟抖了出来。
“领导,今天这么早过来”
陈冠挥了挥手,“我们都不抽烟,你就留着自己抽吧。”
陈福祥笑呵呵的把新开的香烟收起来,然后又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盒,抽了一根出来,叼在嘴角,却没有点燃。
两包香烟,其实是有区别的。
刚才用来给陈冠等人发烟的香烟,价格昂贵,二十多块钱。
而他自己抽的香烟,五块钱一包。
一个是招待用烟,一个是自用香烟。
“领导有什么指示”他笑起来的时候满脸褶皱,露出残缺不全的黄牙,看起来有些傻气。
“我们两个带万安矿业的领导过来看看。”
陈冠指了指旁边正在到处看热闹的楚微雨,“她是燕京总部那边过来的老板,过来视察工作的。”
“总部那边的”陈福祥悚然一惊,又想掏出香烟。
“她不抽烟,你就省省吧。”
陈冠摆了摆手,“随便看看,你们忙你们的。”
“差不多了,机台都安装好了,等钻机安装好,钻杆搬上来,明后天再把水管拉过来,差不多就可以开工了。”
陈福祥又嘿嘿傻笑。
这就是质朴的工人模样。
陈冠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你可以看到对方不懂掩饰不太自然的巴结,也能够看到他们身上那种淳朴的气质。
“这个钻孔距离路边很远,而且没有路上来,都是开辟的小路,又很陡峭。钻机搬迁,花了多少钱”
“不多。”陈福祥又笑起来。
“不多是多少”陈冠追问。
“一万二。”
“来回一万二”
“不是,搬上来一万二。等钻探完工,搬下去差不多也是这个价格。除了搬迁设备,还包括开路、机台平整这些活。昨天搬了钻机,今天一会儿乡民就把钻杆搬上来。”
“设计孔深是多少”陈冠又问。
“昨天郭工说了,设计孔深是两百五十米左右。”
“两百五十米,岩石硬度四级的标准是每米三百五十四元,差不多是八九万的样子。”
陈冠粗略算了一下,不禁为陈福祥捏了一把汗,“钻机搬迁就两万四了,总价才八九万,这个孔你能赚钱吗”
一个钻孔,按照预算八九万,也不可能全都给钻机老板,六队还要从中间抽走一部分呢。
除了搬迁费,还有柴油费,抽水电费,工人的工资。
这么一算,真没剩下多少钱。
要是钻进不顺利,时间耽搁稍微久一点,或者钻头多磨掉几个,指定是要亏本的。
“赚钱不赚钱的,不重要,主要是完成任务就行”陈福祥眼神里分明是深深的忧虑,但言语中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是他跟六队维系合作关系的办法。
没有过硬的关系,想要拿到工程,那就要踏实肯干,做好之后,自然就会有下次合作。
一个钻孔赚了,另一个钻孔亏了,只要最后有一点盈余,他们都是会尽全力去做好工作的。
这就是钻探工程。
一米数百元钱,一天钻进十米,那就是数千元的收入,看起来如此的诱人。
其实背后门道很多。
而且这个活儿辛苦,为了赶进度,白天黑夜都干,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相比之下,廖永康的几台钻机,都是优先挑选了钻孔位置最好的地方,成本低,而且又没有六队从中间大笔的抽成,那才叫赚钱。
陈冠也不嫌弃陈福祥满身的机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后肯定赚大钱。”
“那就靠领导照顾我了”
陈福祥又露出憨憨的笑容。
陈冠点了点头,又笑道:“我家是农村的,家里兄弟姐妹都闲着,种地赚不了几个钱。下次工程多了,人不够,能喊几个人过来,到你这里来帮点忙。你不用担心,他们都是干过农活的,什么重活累活都能干”
陈福祥一听这话,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当然可以啊。”
其实他经常碰到这种情况,领导会安排人到他这里来,说是来帮忙,其实是来学习钻探技术的。
等到学成归来,就自己买钻机,自己包工程了。
饶是知道如此,他还是爽快的答应了陈冠的请求。
陈冠其实没那么多的想法,只是觉得家里的几个壮年亲戚,整天游手好闲,自己要是能替他们找到赚钱的事情,也是功德一件,就顺手而为。
楚微雨在一旁听着,忍不住伸手指着陈冠,“你又在搞什么秘密交易”
“被你发现了”
陈冠讪然一笑,拍了拍陈福祥的肩膀,“你去忙去。”
等到陈福祥离去,他这才跟楚微雨正色道:“领导,现在几个钻机都是刚刚搬迁,没有开始施工。你要是想看以前的工程,可以去岩心库房,那里保存了所有的钻孔岩心。”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