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今宴:“不用麻烦了,赶紧吃,吃完说正事。”
“哦哦,好的。”成德帝闻言,点头应道。
胡潜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微一抽,也不知道谁是儿子谁是老子。
“来人,给八皇子布菜。”成德帝吩咐道。
帝王的膳食是有规制的,一顿一百零顿也要上六十口,有的根本没机会尝到就饱了,成德帝厌恶这种铺张浪费的景象,于是上位之后没几年便废掉了这个规矩,但再精简,他一桌最少也是二十八道。
要是再少,朝中的御史们恨不得要在大殿上死谏了。
为了再少几道菜而弄死人,大可不必。
长长的金丝楠木的桌子上,摆着精美到极致的菜肴,成德帝有心想跟儿子聊聊天,增进一下父子之间的感觉,可楚今宴面色清冷举止优雅的一口接一口吃着东西,愣是叫成德帝不忍心打断。
算了,吃完再说吧。
楚今宴到的时候,成德帝已经吃了一半了,所以很快他就吃饱放下了碗筷,漱了口,胡潜立即给他奉上茶,成德帝便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露出老父亲般慈爱的目光看着楚今宴。
胡潜再一次:“”
所以这个是亲的,隔壁那个是捡的。
楚今宴吃完饭,宫人们立即将残羹收拾干净。
成德帝开口问:“找朕什么事”
楚今宴喝着菜,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四处看了看:“三皇兄呢他们不是比我早走”
成德帝:“”
啊,与小儿子一起吃饭一时高兴,把老三给忘了。
成德帝的尴尬只出现一瞬间,很快便又恢复居高临下的帝王之威,他扭头看着胡潜:“三皇子在哪”
“在偏殿,奴才这就请三皇子跟三皇妃过来。”胡潜说道,连忙去了。
心里默默的同情了三皇子一把。
可怜见的
“怎么,这件事情跟老三有关”成德帝看着楚今宴,问道。
楚今宴点头:“恩。”
“出了什么事”
“二皇妃在他的府里落水小产了。”
成德帝惊了:“谁干的”随即他想到进宫的老三跟老三媳妇,顿时脑补了一出妯娌大戏:“是老三媳妇害她小产的”
不怪他要这么想,实在是楚今宴简短的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太大,又不肯一下子说清楚。
“不是。”
成德帝:“”
不是,你就不能一次性把事情说清楚了
这时,胡潜领着三皇子跟三皇妃进殿。
“儿臣参见父皇。”楚青云掀着衣袍,朝着成德帝行礼道。
三皇妃紧张的不知所以,行礼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儿儿媳参见父父皇。”
她跪在地上,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成德帝。
成德帝淡漠的目光自两人身上扫过,随即道:“说吧。”
楚青云被成德帝威严的气势吓的也是一抖,下意识的朝一旁坐着喝茶的楚今宴挤了挤眼睛:等会靠你了。
三皇妃更是吓的脸色苍白了起来。
成德帝看着面色发白的三皇妃,眉头轻皱。
讲真,要不是老八说了不是三皇妃害的二皇妃小产,就冲她这副心虚的模样,不怀疑她怀疑谁。
“父皇,儿臣今日进宫,带着三皇妃来向父皇请罪,因为我们夫妻的疏忽,害得二皇妃失足落水不慎小产,但我们绝无故意加害二皇嫂之心”
楚青云硬着头皮把二皇妃为何会落水的原因说了一遍。
三皇妃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成德帝听着脸上隐隐闪烁着怒意,就算是意外,事情发生在老三的府里,他们夫妻两也有逃脱不了的罪责。
那也许是他的第一个嫡长孙啊
成德帝固然没有要立楚承礼为太子的意思,但对自己的嫡长孙,他也是期盼的。
当然,要是嫡长孙是老八生的,那他就更高兴了,可这事想想就不大可能,毕竟老八如今还没成亲,生孩子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是意外,父皇强行怪罪三皇兄,说不过去。”在成德帝摔杯子前,楚今宴出声提醒。
猫是二皇妃抱走的,她要不抱,就没有猫跑丢的事情,也就不会去找,更不会被猫袭击没站稳摔进荷花池里。
要怪,也是怪那只猫。
成德帝咬了咬牙,手里的杯子又放了回去。
楚青云朝楚今宴投去感激的一瞥:兄弟,靠谱啊。
“但不管怎么说,老二媳妇孩子是在你的府里没的。”成德帝瞪着三皇子道。
楚今宴:“所以三皇兄带着三皇嫂进宫请罪了,认错态度还可以。”
成德帝听出来了,小儿子进宫不是为自己的事情,是为老三求情来的。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不给小儿子面子。
想了想,成德帝阴沉着脸道:“既然认罪,那就禁足三个月,罚俸一年,老三媳妇抄写往生咒一百遍,抄好后送去老二府上。”
楚青云闻言,立即感恩戴德的谢恩:“儿臣谢父皇恩典。”
他有钱,不差这一年俸禄,抄往生咒一百遍的人是他的王妃,跟他没关系。
至于关上三个月不让出门,他也能忍。
这么看来,这责罚真是轻的不要不要的。
三皇妃却没楚青云那么轻松的心态了,其他两样都能接受,这抄一百遍往生咒,她的手都要废啦。
这一刻,三皇妃真是怨极了二皇妃。
好好的你抱我的猫干什么,自作自受没了孩子,最后还连累了她。
“臣妾遵旨,谢父皇恩典。”三皇妃再不甘愿,皇帝下了旨意,她只得乖乖接了。
成德帝看着两人就来气,没好气的挥了挥手:“滚吧。”
楚青云忙不跌地起身,走了。
三皇妃因为腿软,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幸好一旁近宫女眼尖的扶了她一下,才没让她摔倒在皇帝面前丢脸。
成德帝忽然道:“把猫送走吧,以后还是别养了。”
三皇妃一个激灵,惶恐的应道:“是,父皇。”
不养了不养了,回去就送走,经此一事,求她养都不养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