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难得进宫,中午奴婢掌勺。”云露笑眯眯的道。
她除了受伤的那一个月没法入宫,就自己这一个月进宫几回的频率,连出嫁的宫女都没这么勤快,这还叫难得。
陆襄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认了。
宋皇后附和:“有十来天没来看本宫了。”
陆襄吐了吐舌头。
这十几天,有五天都在下雨。
“娘娘,芙蓉阁新出了料子,我给娘娘跟四位姑姑各做了一件衣裳,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快,拿给本宫看看。”宋皇后迫不及待的道。
雾月有跟阿蛮端着托盘走到宋皇后面前。
“还有奴婢的呀。”云露又惊又喜的说道,笑的都快合不拢嘴。
殿内的宫女上前,把给宋皇后做的衣裳轻轻的展开。
皇后的凤袍全是出自针线局,她是一国之母,身份尊贵,谁也不敢随意给皇后做衣裳。
毕竟针线局出来的,手艺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外面做的能比针线局出的好多少何况皇后娘娘还差别人一件衣服
陆襄给宋皇后做的是一件常服。
鲜艳的蓝色,绣间,穿插数朵牡丹,牡丹的颜色处理得净穆而素雅,袍边用金丝银线绣出朵朵祥云。
宋皇后摸了摸柔软的料子,眼中顿时闪过浓浓的惊艳:“这绣技一看就是出自你的手,这料子”
“娘娘慧眼,布料是织金锦,娘娘,比起宫中的云锦,是不是不遑多让”
后宫嫔妃最常用的是菱锦,再珍贵些的便是云锦,至于最好的软烟罗,那是别国进贡过来的,图的就是一个稀罕,陆襄觉得这没法比。
“这料子胜过云锦啊,芙蓉阁”宋皇后目光灼灼的看着陆襄,忽然有一种猜测:“是你的产业”
陆襄宛尔一笑:“娘娘英明,这是我们钻研了几个月的成果,出了第一批成品就立即拿来给娘娘过目,不知有没有资格与云锦一争高下。”
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成为御用物品。
上辈子,她先是在官宦女眷之间打响名号,然后再借由陆明珠的手送到淑妃面前,饶是如此,淑妃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这个皇商给肖家拿下来。
可如今,陆襄有现成的靠山跟人脉。
皇后娘娘执掌后宫,她的织金锦又有绝对的优势,比上辈子更容易送进宫。
宋皇后当即明白了陆襄的意思,毫不犹豫的点头:“何须跟云锦比,这织金锦明显更胜一筹,往后芙蓉阁每月出产的织金锦全部送进宫来,专为皇宫供应。”
陆襄面色一喜,起身朝宋皇后行了个大礼:“多谢娘娘厚爱,臣女一定不辜负娘娘的厚爱。”
宋皇后笑着将她拉起:“快免礼,你有这本事,本宫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如果陆襄拿出来的是普通的料子,宋皇后再喜欢她也不会这么草率的决定。
不过宋皇后更相信陆襄的禀性,只会做有把握的事,更不会恃宠生娇做些让她为难的事情。
云露欢喜的拿着衣裳下去了。
她自己一身,其余的给韶华几人分。
这可是以后宫里主子才有资格穿的料子啊,三小姐竟然第一时间给她们也做了衣裳。
呜呜呜,好感动
“你这绣技,比针线局的还要精巧,若不是不合规矩,本宫恨不得所有衣饰上的绣样都由你来。”宋皇后笑着道。
陆襄浅浅一笑:“娘娘喜欢,臣女以后常给娘娘绣。”
“那不行。”宋皇后道:“本宫可舍不得你辛苦,对了,上次你送了一副绣画给本宫,本宫瞧着不像你的手艺。”
“是我院里的一个丫环绣的,我瞧着凤凰绣的实在栩栩如生,所以送给娘娘赏玩。”陆襄道。
“绣工也是少见的精美,本宫很喜欢,你愿不愿意让她进针线局”宋皇后道。
“能得娘娘喜欢,是木槿的福气,多谢娘娘。”陆襄笑着道。
木槿若能进宫里的针线局,那无疑是她天大的造化。
就算皇后娘娘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让木槿进宫,但木槿的绣技绝对对得起皇后的器重。
她绣的每一副画里,都透着一股少有的灵气。
“过两日你就安排她进宫来。”
“是,娘娘。”
御花园里,十三公主看到凉亭里的人时,欢快的蹦哒了过去:“九皇姐,你在做什么”
楚盼儿扭头看到楚盈儿,微微一笑道:“是十三皇妹啊。”
楚盈儿进了凉亭,在楚盼儿的对面坐下,看着桌上的棋盘,四周张望了起来:“九皇姐,你在跟谁下棋”
“没别人,我自己与自己下着玩。”楚盼儿道。
楚盈儿瞪大了一双眼睛,张嘴就说:“这么无聊的吗”
说着,像是意识自己这话不对,连忙捂住了嘴巴。
十岁的少女,一双漆黑的如黑耀石般晶亮,一身雪白刻丝暗银莲的齐胸襦裙,小脸长的婉约动人。
楚盼儿不在意的笑了笑:“不无聊,你没有试过,不知其中的乐趣。”
楚盈儿眨了眨眼,就挺迷
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为什么要自己跟自己下棋
那是白子赢了好,还是黑子赢了好
真是搞不懂九皇姐。
拿着蜈蚣蜘蛛吓人它不好玩吗
楚盈儿表示不理解,但不妨碍她看。
于是她两手拖着腮,就这么撑在石桌上,看着楚盼儿左手跟右手下棋。
因为看不懂,所以没多久就看得昏昏欲睡。
忽然,一名宫女匆匆走进凉亭,朝着两人行了个礼,然后看了楚盼儿一眼。
自胭脂死后,她是新提拔上来的大宫女,如今贴身伺候楚盼儿。
玉钗并没有说话,然后就见楚盼儿放下了棋子,对着楚盈儿道:“十三皇妹,要不要去我宫里坐坐”
贤妃虽然降为了贤嫔,但因为生育了九公主的关系,又抚育五皇子长大成人,所以并没有让她搬离长春宫,但是一切用度都按照嫔位的标准。
楚盼儿依旧跟着贤嫔住,公主的待遇不变。
在妃位上坐久了,忽然间降为了嫔,吃穿用度都缩减了不是一点半点,直叫贤嫔有种从天上跌落泥地的憋屈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