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漆黑,一半纯白的灵界天幕中。
原本这片灵界区域的主人破晓之子恨不得缩成一团,不想被交战的两大司岁所波及。
纵然祂曾经是破晓的子嗣,但降生尘世失败后,已经转变了途径,不再是破晓之子。
而是神孽或者说厄运之子
夜之母对破晓
堕落日冕对藏骸主
两位司岁对两位司岁,原本应该很久都分不出胜负。
此等存在的争斗,往往超越了时序所限。
但这一次不同
夜之母被太阳王之矛背刺,想必很快就会与破晓分出胜负。
到时候,两位司岁还能降临金字塔顶,亲自为受难之神赐福。
至少受难之神自己是如此想的。
他一步一步,忍受着千刀万剐一般的痛苦,等到登临金字塔之顶时,体内的赤已经彻底转变为曜。
而在平坦的金字塔顶,则并排摆放着两张黑曜石椅。
在它们上面,还各自篆刻了赞颂破晓与堕落日冕的赞美诗与徽记。
受难之神抬头,看到仍旧占据一半的漆黑夜幕,表情略微变得凝重,但并不迟疑,高举断裂的太阳王之矛。
这座金字塔之上,已经充满了破晓与堕落日冕的祝福。
破晓是刚才的光辉。
而堕落日冕早就暗中赐福于他。
获得两位司岁的祝福,受难之神想不到自己有任何突破失败的可能。
而一旦成为现世长生者,他就可以龟缩尘世,参与司岁级别的博弈
带着一点激动与澎湃,受难之神恭敬地向着两张座椅叩拜,仿佛那里端坐着两位司岁的化身。
“吾主请允许我开启第七原质,晋升为长生者”
受难之神以灵界语言高声诵念,在金字塔上,有复杂的神秘花纹接连亮起。
一个庞大的仪轨浮现,中心赫然是他手上的太阳王断矛。
在矛尖之上,两丝不断纠缠的鲜血滴落而下,于半空中突然变化,一者纯白、一者漆黑。
前者来自破晓之血,后者则来自夜之母
夜之母是血肉母树的闇之化身,祂的血液中,就蕴含着闇的不朽之性
两丝缠绕着的鲜血互相融合,化为了一滴纯粹而莫名之物
借助金字塔的辅助与司岁赐福,受难之神从太阳王之矛上剥离下了融合曜与闇、与他自身性相完全契合的一丝不朽特性
这也是他晋升长生者的主材料
司岁的鲜血中,蕴含着恐怖的灵性。
纵然被各自剥离一丝,矛尖之上依旧有数滴殷红的鲜血留存,宛若刚刚才从伤口中落下。
这是足以令所有冕下都心醉的一幕。
受难之神算计了数位司岁,终于以凡人之身,登临伟大奇迹之顶,吞服不朽之性,即将叩开长生之大门
“不我不同意”
低垂头颅,正在融合不朽特性,开启晋升的受难之神豁然抬头。
他看到了一位身穿复杂华丽贵族礼服,眼眸宛若紫宝石的英俊青年,正坐在属于破晓的黑曜石王座之上。
对方右腿悠闲地搭于左腿之上,左胳膊置于王座扶手,左手托着脸颊,仿佛高高在上的王者,俯瞰卑微的仆人
更关键的是,这个恶灵受难之神同样认识
他能清晰回忆起魔术师科波菲尔死亡之地,那个被他随意击杀,视若蝼蚁,然后又轻易复活逃走的奇怪恶灵
当时的他,看对方宛若蝼蚁。
此时的对方,看他也是宛若蝼蚁
“你”
受难之神只感觉自己看到的一幕是如此荒谬,非但难以置信,甚至有些可笑。
但他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进阶,他的身躯散开,化为黑白两色,与整座金字塔结合。
他的思维无限发散,仿佛看到了一座无比恢弘、代表长生的不朽之门
受难之神的思维、灵性、情感一切的一切,化为无匹的浪潮,向着那座传说中的门扉发起了冲击
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回荡起一个冰冷的声音:“受难之神的进阶将失败、他本人也会因为反噬而直接死亡”
在这宛若宣判的声音响起之时,受难之神立即感觉原本即将破碎的不朽之门一下变得坚不可摧,并且,在迅速离他而去
不
于意识彻底沉沦虚无之际,受难之神最后回忆起的,还是那个端坐黑曜石王座之上的身影,以及对方若有似无的嘲讽笑容。
金字塔,黑曜石王座之上。
亚伦操纵着奥克莱尔的灵体,默默注视着面前的受难之神向第七原质发起冲刺,整座金字塔颤动,然后失败的过程。
当年,我消耗了两年多积累的秘源之力,化为撬动灵界的力量,凝聚成一个命运。
现在,距离我苏醒还不到一年,并且还消耗了许多,只余下勉强相当于三个月的积累。
但是这依旧能撬动整个灵界,予以回应
高阶非凡者的晋升,需要灵界的响应晋升长生者本来就艰难,有一定失败率,再被无限放大劣势,自然只有失败身死一个下场
什么司岁的祝福,相比于整个灵界,又算的了什么
亚伦以消耗大量秘源之力为代价,断绝了受难之神晋升成功的希望
只可惜,现在的司岁都变得理智了,哪怕我再发布一个命运会不会相信只怕都是两说。
以恶灵形态来到金字塔顶的亚伦缓缓起身,抓住了残破的半截太阳王之矛,心中思绪万千。
秘源之力虽然是一切灵性的始祖,能完成不可思议的奇迹
但当初只积蓄了十数年,就创造出如此诡秘的世界与体系,还是有些不太正常
或许我最初积蓄十数年的秘源之力只是一把钥匙,它开启了蕴藏于秘源内部、之前不知道关押与积蓄了多少万年的神秘,然后感染了猩红之日,才造就出一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