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尔茅斯。
翠丝路过一条街区,蓦然停住脚步,望着前方坍塌的建筑,恍惚出神。
已经临近新年,市政厅也在路边的电灯与树木上悬挂彩带,努力想要营造出一点节日的气氛。
但所有的市民心头都宛若压抑了一层阴霾。
距离官方报导的马尔夫座流星雨撞击事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但翠丝的神情依旧有些恍惚。
按照报纸上的说法,一场恐怖的流星雨降临了普尔茅斯,甚至导致大半个杰斯顿区因此毁灭
而散落的陨石,也在其它地方造成了可怕的冲击与伤亡。
但很多人都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酒馆之中不少人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们看到了会飞的人、闪电寒冰等超自然力量的破坏、以及怪物他们宣称帝国隐瞒了普尔茅斯受到非凡袭击的事实
就连教堂中的教士,也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翠丝倒是感觉还好。。
由于下城区实在没什么值得袭击的目标,因此土著半神与隐秘组织袭击没有将这里作为目标,没有交战,也就没有破坏。
结果就是在袭击过后,原本贫穷、肮脏的下城区,反而成为了普尔茅斯保存最为完好的区域之一。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
“翠丝”
这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位青年。
翠丝抬头望去,不由怔住,脸上飞快闪过一抹绯红。
来者穿着笔挺的贵族礼服,腰间悬挂着一柄刺剑,眼眸宛若最为高档的紫宝石,相貌英俊无比整个人就宛若美玉铸成的神祇
只是,翠丝并不认识这位一看就是上流社会大人物的先生。
嗯,如果是曾经的客人的话,她一定不会忘记的。
事实上,那些姐妹大概宁愿倒贴钱也很想做对方的生意。
翠丝低下头,不敢再想一些过于风流的事情,似乎仅仅肖想对方也是一种亵渎。
“日安,先生我们,认识么”
她问出自己的疑惑。
“我见过你一次,嗯,看到你跟贫民区的孩子们一起,你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好女孩”
亚伦随意地聊着天:“最近普尔茅斯遇到了很多事情,你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还还好,先生。”
翠丝声音宛若蚊子扇动翅膀一般轻微:“我们街区并未受到散落的陨石撞击嗯,我母亲还获得了一份工作,是市政厅提供的,前往杰斯顿区担任瓦砾妇每天都能领到面包,还有薪水。”
所谓的瓦砾妇,就是清理那些废墟瓦砾的人,因为救灾任务繁重,许多男性都不够用了,不得不雇佣部分女性
“那很好。”
亚伦露出一丝微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翠丝回以微笑。
亚伦继续往前走,进入一条巷道。
四周的光线骤然变得昏暗,许多原本想要前来这里的行人突然改变了想法,转而走向其它路径。
并且,周围的信息也变得守秘。
这并非是增添了一层反占卜反预言的措施,而是更加隐蔽的守秘,纵然有非凡者路过乃至占卜这里,都会得到虚假的一切正常的结论。
于巷道阴暗中,缓缓走出一位身穿灰袍、有着玲珑曲线、却令人看不清面孔的女士。
“日安,守秘人阁下”
亚伦略微行了一礼,微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守秘人以空灵的声音道:“破晓陨落,祂的残躯部分为连我在内的四位司岁所得、部分散落灵界,化为恐怖的秘境与各种诡异的怪物你似乎对此有所需求”
“是有所求,但我不会进入灵界了。”
亚伦认真回答。
这次的司岁联盟,大部分是由于诸多司命的意志而成,主要为了对付造物主复活。
伴随着破晓陨落,联盟也就不复存在。
亚伦之所以急切晋升第六原质,就是为了在盟友反水甚至背刺之时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比如现在
纵然守秘人神降,他也有把握凭借尘世的特殊与对方周旋,甚至尝试将对方打回去
至不济也能跑掉,毕竟他可不是破晓之子那个疯子。
而一旦去了灵界,不要说各大司岁,哪怕遇到第八、第九原质、以及那些隐秘存在,他都很难抵抗。
是以纵然生命学家之后就没有了道路,对破晓的遗留之物相当渴求,亚伦也没有冒然进入灵界。
这是双方无言的默契,也不用说破。
“造物主途径是一条极难攀登之途祂在你体内初步复苏了”
守秘人盯着亚伦,认真说道。
祂,指的是虚妄之灵
伴随着成为第六原质的冕下,亚伦进一步掌控了虚妄之灵的位格,但在其它存在看来,则是虚妄之灵在他这个容器内初步复苏,亚伦的情况,跟这一重历史中的破晓也没有多大区别。
“能为吾主献上一切,是我最大的荣幸”亚伦对此心知肚明,伪装成狂信徒,用最平静的口吻,述说着最疯狂的事情。
“祂想成为造物主不应该说每一位司命,都有着向上的追求”
守秘人轻笑一声,手上托举着一道明净的辉光:“这是我所掌握的部分造物主之途信息”
这算什么向我背后的存在示好结盟提前投资或者干脆就是将水搅浑
甚至,祂手上还有更多的高阶知识,却只拿出一点来诱惑我
亚伦心思飞快转动,立即有了决定:“感谢您的慷慨,但我想将它带回主世界献祭给吾主只是,我又担心泄密的问题。”
“这很简单”守秘人手掌托起一只漆黑的铁匣:“我以守秘权柄祝福了这只铁盒,被存放在里面的物品将被守秘,它能作用超过百年的时间”
“谢谢。”
亚伦接过铁盒,将那一缕纯净的辉光放入其中,心中则是在感慨:这普通的铁盒并没有融合灵性,仅仅只是一点影响,就造就了一件奇物这就是司岁的威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