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当皇帝本就荒唐,原先他们也是不看好的,总觉得大端迟早有一天会毁在女人手里,但现在看来,是他们想错了。
若是再这般放任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大端就能和北境比肩了。
“你我都不过是替王上办事之人,切莫妄议他国君主,听说女帝身边有一太傅,原先便是那先帝跟前儿的红人,光是那太傅就权倾朝野,手握重兵,此番灭北,定是少不了那位太傅的参谋。”
他们这些阉人都是常年在宫中打滚摸爬的,那些贵人的心思最是难猜。
这素来都是女子以夫为天,他听说了女帝和太傅之间的风流韵事,想着那太傅必定要踩在她头上登上君主之位,却没想到他只甘愿做一个幕后权臣。
这两人谁也不比谁弱,怕就怕也生了别的心思,北境可就难办了。
“哼,再不济,我北境也是第一强国,他一个太傅再强,能强过咱们”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所知道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大端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把北穆灭了,就足以证明他们根本就不畏惧北境。
而是撕破了脸,谁也不好过。
那萧太傅就是一匹狼,而今女帝风头正盛,他却不怎么出现。
“今日晚宴,不论那女帝如何刁难,咱们都要沉住这口气,切莫让人看了笑话。”
也是王上操之过急,迫不及待地就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一方面还要求娶女帝,实在是让人进退两难。
宴席已经设好,只等使臣来临。
“北境使臣到”
伴随着一声高呼,使臣团缓缓进入大厅,老太监连忙行礼:“北境使臣代我朝皇上给女帝见礼了。”
见礼
白婳轻笑:“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
一边客气的说,一边直接让人将后头的礼物给收下去了,礼单都没让人家念。
使臣尴尬地抠脚,笑呵呵的说:“女帝陛下不想知道我朝王上备了什么礼物吗”
白婳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番,随后说道:“我大端朝地大物博,又盛产东珠玉石,金矿更是数不胜数,而你北境地处偏远极寒之地,常年冰封,所产也不过是高山雪莲。”
“然则他国外邦进贡之雪莲,我朝便数不胜数,自是没什么好稀奇的。”
众人都憋着笑,陛下的讽刺,还真是不加以掩饰。
“女帝好生张狂,我王特意为您备了厚礼,您非但不见,反而反唇相讥,这就是你大端朝的待客之道吗”
一旁的人早就忍不住了,瞧着白婳这副嚣张的样子,有钱怎么了,有钱了不起啊,还不照样打不过他们。
白婳一脸惊讶的样子,说道:“这使臣还未开口,怎的身为随从却敢如此对一国之君这般无礼冒犯北境的这份大礼,还真是让孤惊恐不已啊。”
使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竖子无礼,还望陛下见谅。”
“别跪着了,使臣年迈,这万一要是跪出什么好歹来,孤也赔不起,赐座吧。”
萧君策说,身为皇帝的架子一定要拿捏好,千万不能让人看轻了。
架子什么的,还需要拿捏吗,她天生就会得好伐。
这又将人嘲讽了番,白婳叹了口气说:“实在是难为使臣了,这么大把年纪,还要跋山涉水走这么远的路。”
言外之意,贵朝是没人了吗
居然派了个老头子来。
使臣脸皮子抖了抖,只能干笑着,根本不敢说。
他总不能说,王上真是因为看不起她是个女人,才派了他这么个朽木将就的老头儿来吧,如今可真是打了自己的脸。
“不过听闻北境男多女少,好多儿郎都娶不上娘子,既然贵朝见了礼,孤自然也要回礼的。”
林承文拍了拍手:“把人带上来”
众人跟随着看了过去,只见那清一色的姑娘们个个身姿妖娆婀娜,鱼贯而入。
“女帝这是”
白婳轻笑:“使臣莫要见怪,贵朝太子求亲都求到大端来了,想必定然是找不到合适的女子,故而孤便精心挑选了些姑娘,还望使臣带回去让太子挑选,这些姑娘可都是青楼花坊里好生调教过的,再不济也是北穆王府里的侍妾,个个才貌双绝,人间极品啊”
终于,使臣再也绷不住了。
一张老脸狠狠地抽搐着。
“你”
身旁之人正要发作,却又被老太监拉住手拦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说:“女帝此举,可是在羞辱我朝太子”
“呀这怎么能算得上是羞辱呢,这些姑娘可都是清白人家,平日里也都是卖艺不卖身。”
这话要是信了,那才有个鬼。
使臣说:“我朝太子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娶青楼女子,女帝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哦这就是羞辱了”白婳挑唇轻笑,那明艳的模样晃的人眼睛都花了。
她说:“那贵朝往上所备之礼,难道就不是羞辱了吗”
使臣脸色一变,额头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大厅一时间陷入了僵持之中,但使臣旁边的人却沉不住气了,大声说:“女帝未曾看过那些礼物,又如何知道不是羞辱”
白婳嗤笑道:“孤给了你们面子,是你们自己不珍惜的,那就请使臣将礼单呈上来,念给大家听听吧。”
使臣低着头,一言不发,随从却将礼单呈了上去。
林承文扫了一眼,随后念道:“女德女训一册,女范捷录、女论语一册,纺车一辆,针线若干,棉布白匹”
念着念着,大家就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起来。
林承文一把将礼单合上,面色阴沉的说:“这就是你们王上备的礼物哼,贵朝可真是好的很啊”
竟全都是一些让女子三从四德的书籍,还有女红。
这不明摆着羞辱他们皇帝是个女人吗
那随从也没想到会是这般,瞬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使臣大气不敢出,默默的擦着冷汗。
“瞧,孤都不让你们念礼单了,你非要念,这面子可不是孤不给,是你们自己不要的。”
这不就是在讽刺他们不要脸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