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那身着奇怪华服的女人一脚踩在那李员外圆滚滚的脑袋上,脑袋被摁进了坑里,肥胖的身子正在不停地挣扎着。
嘴里更是不断地发出低吼,长而尖厉的漆黑指甲沾了人血,似乎想要抓住她。
女人索性一把将他双手都给压了下去,趁着他反抗的时候长腿一扫,直接坐在了他的后背上,明明看上去就不过是个体态纤弱的姑娘家,却能压得那东西起不来,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
神火在白皙的指尖上跳跃着,也正是这一转身,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却有着令人十分熟悉的慵懒气场,就连那神火,也一般无二。
只是,她的没有没有落在林承文的脸上,而是他身后之人。
白婳愣了好一会儿,好像有些没反应过来。
门口处,那一袭战甲的男人似乎刚从远处赶来,盔甲上沾了黑色的血液,长剑和护腕上也有,数月的磨砺,已经让他拥有了一个男人最为成熟的魅力和压迫感。
只一眼,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好似都被一双手给攥紧了。
林承文也愣愣地看了好久。
才开口问道:“姑娘,你是”
这种该死的熟悉感,让他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人。
白婳。
片刻后,女人扬起鲜艳的唇角缓缓起身,身下那伪装成李员外的行尸立马奋起反扑。
女人打了个响指,刹那间轰的一声,神火炸开,行尸被神火包裹,在熊熊燃烧着。
“好久不见,澹台策”
朱唇轻启,笑意盎然,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一片冰冷罢了。
林承文愕然回头,才发现萧太傅不知何时赶了过来,眉心紧锁,双目更是死死地盯着院子里的女人。
行尸很快被烧成灰烬,彻底湮灭,林承文自是能察觉到一些异常,也没多问,就开始去查看李府的情况了。
男人握着剑,一步步朝她走了过去,剑眉紧拧,星目幽深。
不可否认,他的这张脸是无可挑剔的,每每见着,自己都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就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薄唇紧抿。
这和白婳想象中的相遇不一样。
况且这一次,他并没有否认澹台策这个名字,所以有些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数百年不见,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般沉默着,可不像是他的作风,不过他当真是澹台策的话,那她的阿策呢,是不是就消失不见了
那个总是喜欢粘着她缠着她的萧君策,是否就再也回不来了
“数月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
牙尖嘴利
这话说的,太见外了。
毕竟如果是萧君策的话,是不会这般说她的。
白婳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身子忽然一空,脑袋也跟着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像是被倒置了一样,被人扛在了肩上。
白婳恼羞成怒:“澹台策,你干什么”
他丫的
澹台策就是澹台策
狗男人,还她的萧君策来
“殿主还是莫要挣扎得好,毕竟除了牙尖嘴利,说不定一会儿我还想从殿主身上见识到一些别的本事。”
“浑蛋放老娘下来”
白婳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裳,要不是她的阿策和他用着同一具身体,看她怎么收拾这狗男人
他果然恢复记忆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何时恢复的。
这厮现在肯定知道他身为萧君策时,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说不定还会报复。
“澹台策有本事你就放老娘下来大战三百回合”
他一路扛着她,似要将人给扛回太傅府。
路上的人时不时好奇地看着。
忽然,男人扬手一巴掌不客气地拍在她的腚上,一股电流从她的臀立马传至全身,脸也憋了个通红。
“再不听话,我就继续了。”
女人死死地咬着牙,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她居然被这男人打了屁股
察觉到女人的安静,萧君策这才扬起了唇角,一路把人扛回了太傅府,南桑还在调度人马打算去李家帮忙,就看见自家主子回来了。
还扛着个姑娘,不知道是从哪儿抢来的。
“大、大人”
南桑试探性地喊了人,男人脚步未停,直接朝着厢房的方向去。
“没有本太傅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是”
南桑长长地呼了口气,太傅大人这是走出来了吗
自从女帝死后,他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除了征战就是征战,回到京城以后,也总是想着法子找那些东西出来,杀个爽快。
朝中臣子们都不知道给他塞了多少和女帝相似的女人来,大人更是不曾看过一眼,那今晚这个
他动作还算温柔,将人扔在床上后,便欺身压了上去,他呼吸稍乱,眼神更是炽热。
“你”
“婳婳,你终于回来了。”
她还未开口,男人的眼神忽然就变得可怜委屈了起来,将她抱在怀里,很紧很紧,生怕把她勒不死似的。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丢下我,再也不回来了,可你明明说过,不会不要我的,会一辈子陪着我的,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他抱着白婳委屈地控诉着,一时间,白婳的心乱成了一团。
这
他还是刚刚那个霸气十足不容人反抗的澹台策
她寻思着,这厮该不会是在恢复记忆的时候脑子出现了什么毛病吧,时好时坏的。
但男人这委屈的声音,也的确是让她心软了。
她犹豫着伸出手,想要轻轻拍拍他,想来也的确是自己的不对,他还是个凡人时,自己就总是说这些话哄骗他。
以为凡人寿数短,不过区区百年罢了,许多事情很快就能忘记。
而今自己又回来了,他心中怨怼委屈自是正常。
但下一刻,白婳就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为,那抱着她的男人声音忽然发狠道:“可这一次,我不会放手了”
“你若敢跑,我便再次将你囚禁在我身边,即便是死,我也要锁着你的尸骨,让你死都不得安生”
“”
她承认,她刚刚对萧君策的心软多少有些智障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