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是伤,龙鳞掉了不知道有多少,更不知道她有多疼,可不管她有多疼,他心中的疼总是加倍的。
他特意挑选了那么远的位置去应劫,便是要让她明白,他不想让她参与其中。
“笨蛋”他低声咒骂着,却又一边将她圈在怀里,吻了吻她的脸颊说:“你只需要爱本座就够了,别的事本座自会应对。”
“你替我解开了真身封印,我不曾答谢于你,往后便只有将这条命交付给你了。”
白婳扬眉:“你当初在我身上施咒,不许任何人同我亲近,这咒术可还有解。”文網
“无解。”男人想也不想地回答,随后脸色一黑,捧着她苍白的脸说:“本座没说这些。”
这女人,又想岔开话题了。
白婳虚晃一枪,终是无奈:“那你想说什么,我都听”
“唔”
白婳瞪大双眼,看着那张在面前忽然无限放大的俊颜,唇上的炙热是那样的清晰明显。
大掌用力扣着她的后脑,极尽缠绵而霸道的吻,不同于先前的小心翼翼和试探,反而充满了霸占和欲念。
他便是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不是囚禁,而是心甘情愿。
他的吻来的是那样的急切而激烈,却又仅仅只是浅尝辄止,未曾越雷池半步。
他总是贪恋她的,贪恋她身上的每一寸,贪恋她肌肤的温度。
“婳婳”他抚摸着她的脸颊,眼里总是有着诉说不完的柔情蜜意,似要将他这些人独自一个人熬过去的清苦都要讲给她。
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
“你先好好养身子,北境要立新皇,先前逃匿的太子,也已经找到了。”
他握着白婳的手细细摸索着,在这人间界待久了,便是越发舍不得离开。
大概是因为这里处处都充满了他们存在过的回忆。
至于冥界地府,大多都是些不好的记忆。
“北境太子,商云”
萧君策笑了笑:“果真什么都瞒不过婳婳,他先前几番求娶,又费尽心机潜伏在你身边,定是对你有所图。”
“你对我不也有所图”白婳扬眉,戏谑地看着他。
“本座和他不一样,本座对你是”
“是什么”白婳盯着他的眼睛逼问着。
男人转过身,眉心紧蹙:“本座对你,是相思成疾,历经百年,才换来你如今真心相待,可旁人没本座这般纯粹的心思,他们对你都是居心叵测”
“嗯,居心叵测。”白婳好笑地摇了摇头,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居然还这般斤斤计较。
“你倒不如说说,那商云为何在国破家亡之时,独自一人出逃,弃家国不顾,如今却要立他为王”
不是说那北境太子是个跛子且性情残忍吗
她瞧着那商云憨态可掬,像极了脑干缺失的货,没成想竟然是北境太子。
看来这面具之下,是更为虚伪深沉的面具。
“他乃北境王嫡子,出生在太平盛世,自是被寄予厚望,又自小娇惯着长大,不过听说他的生母原是与人有婚约的,不过却被北境王抢了去做王后,抢臣子妻这等事,大概也就只有北境王能做出来了。”
“北境王后在诞下商云后,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攻破都城时,本座曾抓获一宫中旧人,他告诉我,北境王后在嫁于北境王时,便已经有了身孕。”
“原来如此。”白婳微微一笑,人世百态,自然是什么离谱的事儿都有。
“只是在北境王得了臣子妻后,便又打发了罪名给那臣子,株连九族,一个不留,你说,商云是恨还是不恨”
“怕是那北境王也不知道自己替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吧”
“知道。”
“知道”白婳微微有些诧异,知道为何还不杀,竟还留在身边这么多年,这不是养虎为患么
萧君策轻笑:“大军攻入都城那日,是北境太子亲自为本座开的城门,更是他替本座引路,一路杀进了皇城。”
“他此前来找本座,便只有一个心愿,便是要手刃北境王,本座允了。”
白婳叹息了声:“这世间一切,果真都是因果循环,从不曾错过。”
杀了北境王后,他又将他母亲棺椁搬出皇陵,与其生父在一起。
不过当年他生父一族被株连九族,死后便是连尸身都没有放过,商云虽年幼,却得了他母亲身边侍女相告,知晓一切真小,自小隐忍,便也就不在乎什么国破家亡了。
“如此看来,他也并非性情残暴之人,原来你也是一早就有了打算。”
“北境不可没有国君,三界即将大乱,若是能在这时归拢人心,天下一心,想必届时也会少许多麻烦。”
“好了,你好生休息,晚些时候我再来陪你。”他吻了吻白婳的额头,分明又不是去什么遥远的地方,眼里却总是装着不舍。
等他离开后,白婳自不会闲着。
那楚珏还吊着半条命,被往生池里的恶鬼所伤,凡间医者自是药石无医。
柳淮需正惆怅,就瞥见门口的身影,连忙起身说:“殿下,这楚公子许久不曾醒来,也就只有一口气吊着了,我用术法护住了他的心脉,只怕还是要劳烦殿下了。”
“我来,便是要救他的。”
凡人之躯入往生池,以心头血解封邽山穷奇,当年天下设下封印,旁人都以为这封印定然难以解开,却不知他用了最为简单,也最让人猜不到的方法。
可她本就是众人心头邪念所化,他当年心中种种,白婳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想杀她,也不仅仅是为了证仙道,更多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罢了。
“那那我走”柳淮需搓了搓手,好像他留在这里也没多大用。
白婳没有理会,只是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那躺在床上没有动静的人忽然长吁一口气,直挺挺的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给柳淮需吓了一跳,还以为诈尸了。
“醒了”
楚珏茫然地环顾四周,最后定格在白婳身上。
眼眶一红,翻身跪在她面前不停地磕头:“我找到芸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能食言,你要救活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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