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他亲手缝制的,便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原来夫人和大人是两情相悦”
侍女们赶忙给她梳妆打扮,她戴着魔人皮,再怎么打扮梳妆也改变不了魔人那丑陋的面孔。
不过夸还是要夸的,虽说是违心了些,不过皮囊总是没有内在重要的。
“罗达呢”
“大人在布置新房”
“布置新房”白婳有些惊讶,他会布置什么新房
“西岐的规矩都是得由自己去布置这一切的,夫人不知道吗”
侍女们有些奇怪,怎么新夫人对于岛上的规矩一概不知
难道她不是魔人
白婳轻咳一声:“这几日有些忙,给忘了。”
“夫人,穿新衣吧”
她望着面前的嫁衣,细嫩的手指轻轻拂过上面那歪歪扭扭的刺绣,不知道他绣的是什么。
两个大致的图案都看不出来,却能感受到他的用心。
“大人说夫人不喜欢太过于铺张热闹,故而就把婚礼定在了今夜,与其用那些金子去宴请宾客,不如都将金子都给了夫人呢。”
这话倒是没错。
任由着婢女将衣裳穿上,再戴上一些朱钗,最后将那红盖头盖上。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宾朋满座,更没有高声祝贺。
有的只是夜晚的寂静和着喜庆之下两颗不断靠拢的心。
还有半个月
这场婚礼白婳说不清是谁欠谁的。
但他既然想要完成,那就顺了他的心吧,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也许再也没有以后了。
如她这般不信命的人,也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文網
她盖着红盖头,看不清外面的人,只能看到那魁梧的人影站在外面,随后朝她伸出手来。
可那手不是魔人的模样,干净修长,苍劲有力。
当她的手落入他掌心的时候,便瞬间被那股温暖热烈过包裹,一如紧紧裹着她的心,莫名安定温暖。
拜过苍天后土,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
他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过这魔人府,新房被他收拾得很干净整洁。
被褥下铺满了桂圆红枣和花生。
她坐在床上,如同人间界那刚出阁的女儿家一样,文静乖巧,是她少有的一面。
她听见关门的声音,如意称轻轻挑起红盖头的一角,盖头滑落,入眼的是那张许久未见的俊朗面孔,她的如意郎君。
那人除了是萧君策还能有谁。
“喝了这合卺酒,从今往后,你我二人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那双眼眸里含了太多柔情,白婳捏着手中酒杯轻笑出声:“我还以为你要一辈子都顶着那魔人的身躯不肯与我相认了。”
萧君策轻抚着她的脸颊:“我的婳婳不也如此吗”
“你是嫌丑了”
他未曾言语,只是轻轻取下那魔人皮,露出她的真容。
“婳婳,我们终于成婚了,是吗”
虽然这场婚礼没有人见证,但她应该是喜欢的。
只是很可惜,未能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但来不及了,他也等不及了。
“喝吧。”
手中的卺酒一饮而尽,她不知道萧君策为何会在今日成婚,但她也正有此意。
“你这魔人皮如何得来的”竟然还成为了这府里的主人。
也难怪那日在街上,他会用一车又一车的金子去诱惑她,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拒绝不了这种亮晶晶的漂亮东西。
“上清真君将你我二人分开传送,说来不巧,我正好砸在这魔人身上了。”
“所以你将他砸死了”
“嗯。”
他点点头,目光小心翼翼地像是怕被责备的小狗狗一样,他说:“这皮囊并非我所愿,更不是我不想与你相认,只是这皮囊刚好可以让我自由出入岛主府,所以我才”
白婳叹了口气,这魔人何等悲催,估计是到死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死的。
被人砸死,未免太过于憋屈了。
他倒是害怕被白婳责备,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那你可知,喝了合卺酒之后该做什么”
他认真地点点头:“知道的。”
于是便开始宽衣解带:“当然是入洞房了。”
白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揶揄的味道说:“可我分明记得,有些人是宁愿睡地上,也不愿和我同床共枕的。”
萧君策耳根子染上了一抹绯色,他停下了宽衣的手,说:“我只是怕你认出我,让人看出破绽来,更害怕自己一靠近你,就忍不住的想要拥抱你,亲吻你。”
他当然会忍不住,光是这般看着,便觉得心火在熊熊燃烧着。
谁能忍受心爱之人明明就睡在自己身边,却碰不得摸不得的灼烧之感
“可我一早就认出你了。”
“我知道。”白婳永远都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
“既是新婚之夜,那么正事要紧”
毕竟良辰美景不可辜负,尤其是这洞房花烛夜,就更是如此了。
大端朝过年了。
四处灯火灿烂,烟花满空。
东篱坐在宫门大殿的长阶上,看着天空中那绚烂的烟火。
他们已经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殿下和太傅大人回来了。
“东篱丫头,坐在那里作甚”
林世子从马车上下来,一身锦衣貂裘,显得格外贵气。
他们等不到白婳和萧君策,便只有回大端了。
东篱惆怅的叹了口气:“今年过年没有殿下,也没有小公子。”
就连小公子也走了,似乎大端这地方太小,终究是留不住他们的。
“放心吧,我去找柳淮需占了一卦,他们好着呢。”
“今儿大年夜,林世子又来这里作甚”东篱歪头看他,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国公府和自己家人团年吗
林承文在她身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糖葫芦递给她说:“因为本世子担心有个丫头在宫里自怨自艾啊,谁叫本世子心善,特意过来瞧瞧你。”
这糖葫芦入口酸酸甜甜的,东篱鼓着一张包子脸说:“世子爷还是回去吧,毕竟你还有家人在,至于奴婢”
“年夜年年都有,可你”
林承文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被生生吞了下去。
“可我什么”东篱盯着他追问。
林承文撇撇嘴,倒是显得轻快:“可你只有一个啊,你这丫头没有人陪,会偷偷哭鼻子的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