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美人,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是淡妆浓抹总相宜,是秋水为神玉为骨,是芙蓉如面柳如眉。
然则此等之流,人人喜欢,但对权贵而言,却也只道是寻常,姿容体态之美,再难寻也好寻,非能动摇心志者。
古人言,兵强将智,不可以敌,势必事之,事之以土地,以增其势,如六国之事秦,策之最下者也。
事之以币帛,以增其富,如宋之事辽、金,策之下者也。
惟事之以美人,以佚其志,以弱其体,以增其下之怨,如勾践之事夫差,乃可转败为胜,是为策。
献上寻常一个美人那不叫计,非要是画卷上一抹袅袅娜娜的身影,可望而不可即,是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是墙头马上遥相顾,是赌书消得泼茶香,是恨不相逢未嫁时。
总之,得是夫差遇西施,吕布逢貂蝉,得让他以为此佳人,乃是此生只得一遇的缘分,万般珍贵独一无二,需要怜惜保护,纵刀山火海,亦不能阻此情,虽百死而不悔。
“晋王秉性偏执暴戾,想让所有人都敬畏他,但内心中又羡慕太子殿下的风范,想要效仿却无人能体会奉承,继而愈发偏执成狂。
“那便选取一个性情温顺却又不失本我的女子,仰慕爱慕奉承,又不因他时而的怒火
而敬畏疏远,时时刻刻都让他赢但却又要使其赢不透赢不腻,久而久之网缚矣。”
“楚王多智,但心中却也隐藏着残暴,呵,或许太子之下的这几位皇子都是这般,自小就有一个完美的兄长压制,根本比不过,难免自暴自弃。”
“只不过楚王还是比晋王聪明些,因有晋王先例在前,担心被父兄厌恶,便一直压抑着本性,一心为太子殿下奔波劳碌。”
陈亮眸光流转有些亢奋,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其他皇子如何他不在意,径直问道:“那太子殿下那边呢相爷定然是也准备了,是在等候良机吗”
胡惟庸也不以为意,捋须摇头道:“自是准备了,还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但我只见了一面,就知道是行不通的。”
“太子殿下非夫差吕布之流,纵使真情实爱,也动摇不了他的心志,美人只不过是外,通过外影响内,达到伐情损敌的目的。”
“何况,太子宫中早有一个天然的美人。”
陈亮有些失望的接话道:“太子妃哦,是李良娣。”
胡惟庸点头:“我只见了一面,就觉与李良娣极像,便知这就是太子殿下最喜爱的美人类型,而且相比此等刻意栽培之流,焉能比得过李良娣出身高贵,天然去雕饰那般自然。”
陈亮很快调整好心态:“晋王马上就要大婚了,听闻卫国公也已经启程归京,卫国公尚还年富力强,未必舍得手中的兵权。
”
“本来心中便有不满,若是晋王在大婚前便弄出庶子,料应更不满吧,邓家大小姐,听闻性情也不是和善的,成婚后也不会善罢甘休,儿女闹成这样,也不知圣上如何应对,又如何安抚卫国公。”
“圣上重血脉,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弃自己的孙儿,到时候与淮西勋贵们的裂痕也就更大了。”
此时楚王朱棢正在太医院看着新晋吴王跟着几位白胡子太医钻研药方,不得不说兴趣爱好的力量,就连朱棢这个不通药理的人,都可看出自家弟弟言之有物,不是太医们在哄着他玩。
不过这里的熬煮药材的味道实在有些呛人,朱棢捂着鼻子出了门,只是喊了句:“老五,我到外面等你。”
太医丞看了看认真的吴王:“殿下可先去见楚王爷,微臣也得去东宫请脉了。”
回过神的吴王朱橚应道:“好,这方子先让人熬煮试试吧,若不妥晚间在商议。”
“诺。”
朱橚净了净手走到太医院外:“三哥,你寻我是什么事吗”八壹
朱棢拍了拍弟弟的头道:“怎么,没事还不能来见见吴王殿下了”
朱橚陪笑道:“三哥别逗弟弟了,您最近不是在工部忙着。”
朱棢挥退周旁的奴婢伸手揽过弟弟的肩膀,头挨着头小声道:“我感觉最近风头不太对,工部的人看我也是怪怪的,大哥现在又不在京城,最近可有什么人找上你”
朱橚面色一肃低
声道:“倒是有人来说些怪话,听着像奉承的,可过后一品总觉得不太对味,我也没敢同旁人说。”
“那就对了,现在封王的皇子就咱们几个,我就猜到肯定有人会找上你,老五,大哥不在我就替他说几句,你受封吴王,这是好事,表明父皇对你的看重宠爱,可你年纪还小,朝堂的事千万千万不要掺合,更不要听风就是雨去向父皇说什么。”
朱橚到底不是小孩子了,尤其受封之后,成熟的很快:“谢三哥提点,弟弟知晓了。”
稍稍沉默后突然道:“是因为就藩的事吧,二哥那边怎么说的。”
朱棢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别管你二哥,往后最好也不要去主动寻他,既然喜欢钻研医药,那就继续保持住,大哥不是也夸过你,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善事。”
说完朱棢就要走,工部那边的差事还没完,而且也是个避风头的好地方,这次来提点老五,也是因为看出他没什么野心,讲几句好话,将来父皇大哥那边也会知道他的懂事。
刚转身衣角就被拉住:“那我四哥呢他真的在征南军,可汤帅都班师回朝了,四哥怎么没跟着回来。”
“你四哥好得很,你别操心,最晚过年时也回来了。”
说罢也就不在理会朱橚,脚步匆匆的向外走去,突然停步望向朱樉居所那边,有些纠结要不要过去。
自他出京赈灾回来后,兄弟俩人就没有原先的
那般亲近了,原因自然都是心知肚明,可这种事,哪有互相理解的,只能是渐行渐远。
朱棢目光又投向东宫,渐渐坚定下来,现在的情况,早已经不是父皇偏爱那般简单的了,东宫党羽遍布天下,别说他们几个皇子,就是父皇恐怕也处理不了了。
想同大哥争,不如干脆造父皇的反来的痛快,规则之内是决计赢不了大哥了,他们落后的太多,没有丝毫追逐的余地。
所以,他没错,错的是老二太偏执,大哥又没有要逼死他们的意思,何必呢,都是兄弟,总比旁人要好。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分封之事一出,朝堂暗流涌动,他作为下一个就藩的藩王自然也不可能置身于外,这几日就有不少人找他,有些劝他应该坚决请辞,有些劝他就藩后该如何如何,还有人毛遂自荐,说要帮他治理藩地。
原本他们这些无人理会的皇子,如今可是香饽饽了,明里暗里想要投效的人数不胜数,这里面别有用心之徒该有多少。
他自问如今还算清醒,尤其是逐渐融入东宫一系,了解到大哥的底蕴有多深厚后,不想清醒也没办法,可老二就不见的能保持住了,他或许只会觉得是个机会。
倒不是说自立夺位,只是会妄想自治藩地国中之国,这其实就是犯了忌讳,莫说大哥,就是父皇也不会容忍。
兵权注定只是在他们手中过渡一下,若妄想留在手中,
可真的是会惹出祸患来,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血亲兄弟,他其实也想去劝劝,可惜老二不是个听劝的人,越劝越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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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