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抬头看着城楼上。
丹阳县城楼上,有士兵镇守,这是吴景最后的兵力。
陆玄提起一口气,高声道:“吴景,本官扬州牧陆玄。”
吴景衣衫不整,显得很狼狈。他有些疲惫,看着城外浑身浴血,宛如魔王般降临的陆玄,眼眸深处掠过了一抹惊惧。
这一战,陆玄把他打崩了。
关键是陆玄的兵力不多,只有六七千人。他的兵力,足足一万八千人,悬殊数倍的兵力,他都直接败了。
吴景看了眼周围,看到了一些议论的士兵,更是担忧。
罗高山一战,陆猛、顾喜和许长三人兵败后,根本没有回县城,带着三大家族的残兵败将,直接往吴郡去了。
现在他的兵力,只有跟着回城的两千多人。
城外还有大批的士兵逃散,可是逃散了的士兵,短时间无法回到县城汇合。而更多的士兵或是战死,或是投降,就导致了军队的人数少。
要抵抗陆玄,会很难。
吴景迟疑了片刻,又打起精神,说道:“陆玄,你想打破丹阳县,绝不可能。丹阳县城内,还有上万精兵强将,还有大量的粮食和器械。你要打多久,我就陪你打多久。纵然是半年一年,我奉陪到底。”
陆玄嗤笑一声,嘲讽道:“吴景,你的口气真大。屏山一战,你麾下的一万八千精兵,死伤无数,跟着你逃回丹阳县城的人,不超过两三千人。”
“你说城内,还有上万精兵,是你说话不过脑子,还是你认为,我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如果你在城内,还有万余精锐在,就不会在屏山一战后继乏力。局势僵持的时候,你只要有一支精锐,就可以击败我了。”
陆玄说道:“所谓的上万精兵,只是你仅存的两千余残兵败将。一群被我打败了的人,军心溃散,伤兵无数,你指望着他们守住丹阳县,痴人做梦。”
吴景道:“能不能守住,打过才知道。”
刘繇站在吴景的身边。
他也很是忧虑。
他脑袋探出城墙,很是严肃的反驳道:“陆玄,你陆家满门清誉,你父亲陆康也是国之楷模,是大汉朝的栋梁。可是到了你这里,自领州牧,僭越行事。”
“你的做法,使得陆家列祖列宗清名丧尽。”
“虽然你暂时取得了优势,可是我相信,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不可能长久的。”
“我刘繇,绝不怕你。”
刘繇拔高了声音,说道:“如果你识趣的话,自己去掉僭越的州牧称号,恢复庐江太守的身份,大家还可以相安无事。否则,你必定落败。”
陆玄道:“原来是刘繇啊,你的话我不赞同。”
刘繇说道:“你不赞同,也是事实。”
陆玄摇了摇头,反驳道:“刘繇,你说我是自领州牧,实际上,我的扬州牧身份,是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刘表,他上表举荐的。”
“这是合规合法。”
“你说你是正统,可是天下士人,谁不知道,皇帝是西凉武夫李傕和郭汜的傀儡。董卓活着的时候,他把皇帝当作玩物。董卓死了,李傕和郭汜操控皇帝。”
“这些人,视皇权如儿戏,蔑视皇帝,剑履上殿,甚至夜宿皇宫。”
“天下大乱,就是他们造成的。”
“你刘繇投靠李傕和郭汜,靠着他们成为扬州刺史,你有什么脸面指责我呢”
“好歹,你刘繇是大汉朝的宗亲,身上流淌着高皇帝的血脉。天下人都在和李傕、郭汜对抗,不服从李傕和郭汜的强权。可是你,屈从李傕和郭汜,自以为是,洋洋得意。”
陆玄言语中有着浓浓的鄙夷,鄙夷道:“就你这样趋炎附势,屈从于西凉暴贼的人,来指责我陆玄僭越,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惹人发笑。”
轰
刘繇一个趔趄后退一步,脸上神情骇然。
他看着城外的陆玄,脑中想着陆玄的话,面颊更是轻轻的抽搐。陆玄说他投靠李傕和郭汜,实际上,他没有这样做。
他的官职,就是李傕安排。
仅此而已。
双方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陆玄是偷换概念。
问题是,他得到朝廷的诏令,得到李傕的安排,至少在外人的眼中,他就是屈从了。
孙策看到这一幕,提醒道:“刘刺史,陆玄一贯是诡辩,别搭理他。”
吴景也担心刘繇承受不住打击,劝道:“我算是看出来了,陆玄这厮一张嘴,简直毒辣。刘刺史,别搭理陆玄就是。”
刘繇一手撑在城墙上,神色不甘。他不管孙策和吴景的劝说,高声说道:“陆玄,你强词夺理。”
陆玄继续道:“你说我强词夺理,那我问你,皇帝在李傕和郭汜的手中,难道不是傀儡吗皇帝一丁点的自由都没有,更别说权利了。甚至,皇帝的生死都被李傕控制,这不是事实吗”
“朝廷的政令,都是李傕和郭汜的。”
“难道是假的吗”
“李傕和郭汜安排人任职,首先会安排自己的心腹,会安排反对他的人吗”
“也不可能。”
陆玄啧啧两声,继续道:“究其根本,就是你刘繇不要节操,不要脸面,趋炎附势。刘繇,虽然你不要脸,可是我陆玄,是知恩义的人。”
“当初,我父亲陆康劝谏皇帝刘宏,被皇帝下狱问罪。是你的亲弟弟刘岱帮忙,才让家父免于一死。所以这次,即便你和我为敌,我也不会杀你。”
“不管怎么样,你我两家人,也是有着联系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什么时候想离开,直接出城就是,我绝不阻拦。”
陆玄的声音传到了城楼上。
刘繇皱起眉头。
他往周围看去,一个个士兵看过来,包括吴景、孙策和孙贲也看了过来。
这些人的眼神有些质疑。
咯噔
刘繇的内心,生出不妙的预感。
他看着城外的陆玄,一下就想明白了,陆玄这厮太歹毒了。表面上说不杀他,说和他有关系,实际上,是借助这一番话,离间他和吴景等人的关系,使得他和吴景等人生出裂痕。
或许,陆玄会为了名声,兑现诺言不杀他。可是陆玄的话说出来后,刘繇和陆玄有了关系,下面的人就会有想法。
你刘繇有退路,我们这些大头兵呢
反正落败了,刘繇也不会死,将士干脆就摆烂,不抵抗也没什么。
军心,会受损。
陆玄的话,等于是一箭双雕,先离间关系,再进一步瓦解城楼上的军心。
刘繇有些慌乱,连忙看向吴景,信誓旦旦的说道:“吴太守,陆玄的话是故意为之,是要离间我们的联系。你不要相信他,我和他没有任何的联系。”
吴景眼神幽深。
刘繇和陆玄之间,如果他击败了陆玄,占了上风,掌握了主动权,刘繇不管和陆玄有什么关系,也不会和解,必定想击败陆玄,顺势夺取扬州。
可是,他和陆玄交战败了。
刘繇没了击败陆玄的机会,继续抵抗会陷入困境。在这个前提下,刘繇和陆玄的矛盾可能和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