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雒阳城下。
自从在虎牢关亲眼见到李傕死亡的那一刻起,郭嘉整个人都不好了,心中一直被一团疑云笼罩着,甚至喝酒都不香了。
他当然不是为李傕的死而悲伤,只是想不通而已
他想不通林朝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真是因怜悯百姓而想阻止董卓迁都,直接去雒阳把董卓干掉就是,你来虎牢关杀李傕做什么
甚至以他林子初埋下的暗子,自己都不用去,只需一道手令,就能使董卓身死殒命。
若此行是来招降张济,掌控虎牢关的西凉军,那为何不使张济直接率大军反攻雒阳,只让他带了三千人马跟随自己等人前来
林朝的这番操作,完全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让郭嘉看得云里雾里,不解其意。
以郭嘉的性格,若放在别的事情上,肯定早就追着林朝询问了。
只是在这件事上,他的求知欲再强,也不会去询问林朝的。
无他,就是拉不下脸皮
郭嘉自诩一生不弱于人,此时若开口询问,就等于承认自己没能看穿林朝的谋划,这是万万不能的,尤其是贾诩也在的情况下。
开玩笑,他最怕的就是贾诩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总感觉是在暗中嘲笑自己。
既然看不穿林朝的谋划,那他索性去试探贾诩一番。
若他贾文和也没看穿,那可就太好了
想着,郭嘉便找了个机会,把手伸进了贾诩随身携带的口袋里,假装想摸出两块肉干来吃。却不料贾诩压根不肯给他面子,直接将他的手打掉。
贾诩言简意赅道:“奉孝,军中有羊肉干。”
凭你,也配吃这高贵的牛肉干
再说,某剩的也不多了。
郭嘉并没有生气,反而舔着脸笑道:“文和,某有一事不明,还望文和解惑。眼下张济就在军中,咱们为何不直接进雒阳,反而在城外等候”
作为试探,郭嘉肯定要旁敲侧击的从贾诩口中套话。
只是他这点微末道行,在贾诩面前卖弄,无异于班门弄斧一般可笑。
听完郭嘉的话后,贾诩眼中闪过一道异色,索性连肉干也不吃了,一抹手上的油,便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郭嘉。
被贾诩用这种目光注视着,郭嘉顿时面色一阵潮红,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恶,居然还是被他贾文和察觉了
贾诩面带笑容地捋了捋胡须,饶有兴致地看着郭嘉,口中笑道:“奉孝,你可是想问,子初此次入雒有何谋划,如何施展手段”
郭嘉: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
但贾诩却不理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子初之谋如此浅显,在某看来,就算是雒阳城中的三岁小儿也能瞬间看破。想你郭奉孝也算得上中人之姿,为何却这般愚钝,甚是让某不解啊”
贾诩越说,郭嘉的脸就越黑,一度有要崩溃的征兆。
行了行了贾文和,某就不该来试探你
某错了还不行吗
这回脸算是丢尽了,郭嘉索性也光棍了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贾诩说道:“某不能看破,就不信你贾文和能看破若你真看破了他林子初的谋划,不妨与某试言之。”
面对郭嘉的挑衅,贾诩又捋了捋胡须,老神在在道:“某当然也没看破。”
郭嘉:“”
“贾文和,你这番无耻的模样,颇有林子初之风范。”
“见笑,见笑。”贾诩拱手笑道。
我是在夸你吗
郭嘉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这两个人,压根没一个正常的。
贾诩笑了一会,便正色道:“不过,奉孝若真想知道,某的确有一个大致的猜想,准不准亦是不敢保证。毕竟林子初与旁人不同,想猜他的心思可不容易啊”
“哦”郭嘉来了兴趣,之前的不快一扫而光,急忙笑道,“文和快讲”
贾诩略一沉思,便开口道:“据某猜测,子初的计划应当分三步走。其一,剪除董贼及一众党羽。其二,裹挟天子迁都长安。其三,迎奉天子。”
“不可能”郭嘉断然道,“且不说他林子初如何剪除董贼及一众党羽,就算能做到,等董贼一死,为何还要裹挟天子迁都长安再者,林子初虽厚颜无耻,却素来对百姓极为仁厚,断然不会像董卓一般行事。”
贾诩摊手笑道:“某只说裹挟天子迁都长安,可没说要裹挟百姓啊天子不在雒阳,雒阳百姓反而更安全一些,这个道理奉孝不会不懂吧。”
“若不调用民夫,宗庙、社稷、百官将如何安置”
“一动不如一静,宗庙社稷不动便是,留在雒阳亦不会损毁。至于百官嘛,长安又不是无处落脚,如何不能安置”
“这”
望着一脸笑容的贾诩,郭嘉不由瞪大了眼睛。
迁都还有这种迁法
听他贾文和的意思,就是裹挟着天子与百官逃往长安而已,其他的皆不管不问。
郭嘉细细一想,以林子初的行事风格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着,郭嘉继续问道:“若真如文和所说,将天子迁到长安后,又如何称得上迎奉天子再者说,以他林子初的手段,裹挟天子还差不多。”
贾诩摇头笑道:“当然是迎奉天子,只是不把天子迎往徐州而已。天子若去了徐州,我等如何自处尊奉天子诏令,还是尊奉主公钧命”
“可这般作为,意义何在”
贾诩眼中满是冷意,开口道:“董贼死后,天子虽是无根浮萍,但依旧是天子。若有些人图谋不轨,企图如董贼一般控制天子,主公身为大汉忠良,可不能坐视不管。”
“所以,林子初就要先一步把天子控制起来”
“奉孝慎言,慎言”贾诩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什么叫控制天子,这天下都是天子的,除大逆不道的董贼以外,谁人敢控制天子,郭奉孝你可不要乱说,小心林子初把你嘴巴给缝起来”
郭嘉刚才一时情急脱口而出,马上反应过来是自己失言,急忙改口道:“所以,为防止有不轨之徒控制天子,子初准备派些兵马拱卫天子”
“然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