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哭,那就是决堤的河水,止都止不住
而且特别容易引人同情
再加上不明真相的百姓,以为秦凤莲所说的便是事实,纷纷义愤填膺。
“真是太惨了还英雄楼呢我看就是个狗熊楼秦家那老头本就已经残废了,这次不知又缺了胳膊还是腿啊”
“惨无人道啊秦家老头这次再残了,怕是活不成了这该死的英雄,呸狗熊楼打了人家父亲,连秦家小姐也不放过简直是狗都不如”
“你别侮辱了狗人家狗可比那狗熊楼的人道义多了这是人干的事吗不就是为了生意吗这生意人还真是太没人性了”
民怨沸腾
群情激愤
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把工部衙门外的大街都堵住了,还引来不少城防营负责巡逻的官兵。
不过这些人可不是真的冲着解决问题来的,他们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听到这边动静才过来。
为的就是壮大声势,把事情闹大
程穆这时也带着一群衙役,搬来桌椅板凳从衙门里跑了出来。
不过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吩咐人摆好后,凑到沈安耳边说道:“大人,今天不知为何,向子非刚开门,便接二连三有人前来告状,现在府内还有十多个原告在排队等候。”
“子非他根本就没见过那个女子,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问了几个带班的捕头,别说打了,见都没见过她。”
“没事我已经猜到高如进是有备而来的,咱们见招拆招吧”沈安并不在意,他拂了拂袖子,脸色如常地走到府门台阶上已经摆好的堂案前。
“升堂”
惊堂木一响,沈安威严吼道。
“威武”衙役们把杀威棍有节奏的起伏落地,并很快安静下来。
现场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止住了声音。
秦凤莲从台阶上爬下来,跪在地上磕头喊冤。
“沈大人,刚刚秦小姐已经委托小生代为上告,这是诉状”高如进冲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双手捧着看似恭敬地递给沈安。
“高讼师可真是厉害啊凑巧遇上都能事先准备好诉状”沈安接过后,边看便戏谑道。
高如进微微一愣,没想到沈安会在这小事上钻空子,不过他也不是常人,拱手道:“不才小生,承不起沈大人谬赞”
“哈哈,我这可不是谬赞确实有才”沈安仔细看了几行后,不得不为高如进的文采先默默点了个赞。
诉状上洋洋洒洒怕是有两三千字,全是文言文的,这水平比他高多了。
上面说的内容跟秦凤莲所述差不多,只是更加详细了一些,且用了许多修饰词,再添加了一些高如进的个人情感在其中。
“秦凤莲,按照诉状所说,事情是昨天夜里发生的对吗”沈安问道。
“是的,是戌时坊门关闭后,大概戌时三四刻的样子,店里突然来了一群人,说是英雄楼的,他们轰走客人,见人就打,我父亲被打断了一条腿,掌柜和小二也被打伤了。”
沈安仔细的听着,他嘴角勾了勾,又问道:“那你刚刚是被衙门里谁给非礼了”
“不知道”秦凤莲低着头,似乎不愿意提起此事,哭腔说道:“当时就一群衙役冲了上来,我我也没看清到底是谁”
这个答案,就有些敷衍了吧
一群人
一个都没看清
关键你这伤势也不像是一群人干的啊
“但但我知道刚刚我咬伤了一个人的手臂”秦凤莲接着说道。
沈安闻言微微皱眉,这是个关键性的信息,在缺乏强而有力科技鉴证手段的当下,能准确说出伤口所在,并进行简单的咬痕对比,便可以作为呈堂证供的。
“请沈大人立刻召集工部所有衙役出来,查明情况”高如进作为资深讼师,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他立刻上杆子说道。
“你急什么难道那些衙役还能跑了不成”沈安没有搭理他,又问道:“你确定你咬了那人的手臂”
“确定”秦凤莲这次回答得倒是干脆,没有丝毫的废话。
“是小臂还是胳膊”
沈安的音调突然提高数倍,甚至还掺杂了些许内劲,把秦凤莲吓得身子往后一缩,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高如进。
“沈大人,你什么意思秦小姐是苦主,你凶神恶煞的怒吼,莫非是想恐吓苦主,掩盖工部衙门差人的恶行”高如进义正言辞地问道。
他替秦凤莲答道:“秦小姐已经在诉状上详细描述了过程,她当时咬的是那人左手小臂,而且深可见血。”
“高讼师又急了”沈安依然笑吟吟的模样,抖了抖手中的诉状:“你写的字确实漂亮,但字小又密,本官眼神不好,看不清多问一句不可以吗”
“按照大梁律,堂官有权对苦主或者被告,同一问题反复追求,以求在问答中寻找言语漏洞,不知高讼师可否熟知”
高如进没想到沈安竟会跟他谈起律法,那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他打开折扇,走到秦凤莲旁边,朝沈安拱手问道:“既然沈大人熟知大梁律,那再好不过了大梁律明文规定,在苦主提出新证的情况。”
“除有确凿证据显示,该新证远在外地,需要更长时间外,堂官理应在一天之内做出验证,否则苦主可以渎职向上级投状。”
沈安闻言,笑了
他从堂案后绕出,径直走向高如进:“第一,本官便是工部尚书,商贾之事的最高堂官,你向哪个上级投状”
“第二,大梁律确有这么一条,可苦主新证所指乃是足以采信的物证,秦凤莲刚刚所言只是片面之词,除非有两位毫无干系的人证佐证,否则便只能作为旁证,无法引用此律。”
大梁律你熟,我也不差
为了知己知彼,高如进对沈安的了解甚多,知道他也熟读大梁律,但显然没想到沈安竟好像能倒背如流。
初次交锋,他竟落于下风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