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赵明岚恨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转过头,问一旁的马孝全,“小虎,这事儿你管不管”
马孝全点点头:“管”
袁兰看了马孝全一眼,轻轻的点了下头。
红姨端过来一铁缸子热水,放在桌上道:“兰兰啊,来,喝口水,进门到现在一口水也没喝,缓缓神儿,你放心,这事儿你赵叔还有小虎一定帮你。”
马孝全拍着胸脯道:“妈,你放心,我一定”话没说完,马孝全顿时意识到不对,他连忙改口,“妈的,这帮人太过分了,不就欠了钱么,要这么逼人的么。”
红姨和赵叔听到马孝全喊“妈”这个字,只是以为他性情流露爆了句粗口,但赵明岚却知道,马孝全是生气的,自己的妈被人打了,他还不在场。
袁兰到底是心细一些,她听到马孝全喊“妈”这个字的时候,明显是带着情绪的,根本不像是后面跟出的那一句粗口。
“我哪里有你这么大的儿子”袁兰自嘲起来。
赵明岚打圆场,笑道:“你以后结婚肯定有,放心,说不定比小虎还要好呢,个子肯定更高,也长得更好看。”
袁兰被赵明岚的话逗笑了,她点头道:“可是我想要个女儿怎么办啊”
赵明岚笑道:“这好办啊,生两个,一男一女。”
袁兰是被马孝全和赵叔一起送回去的,回去的路上,袁兰一言不发,赵叔知道她担心钱的事儿,所以在分别时,将自己半个月的工资掏了出来,塞给了袁兰。
“赵叔,您这是”袁兰两眼含泪的看着赵叔。
“嗨,咱们怎么说也算是亲戚,相互帮忙应该的,嗯,如果那人再来缠你,你及时给赵叔说,我揍死他狗日的。”
马孝全也走上前,直接塞给袁兰一条金项链,这项链是马孝全从他寄存在红姨那里的库存挑出来的。
“这个你拿去卖了,应该能卖个一两百”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袁兰拒绝道。
“兰兰,你收着吧,这也是小虎的一点心意。”
“可是赵叔,我”
“行了,不说了,我们走了啊,赶快进去吧,对了,最近去厂子里上班的话,让赵明岚陪你去,她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看着赵叔和马孝全逐渐消失的背影,袁兰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温暖,她展开手看着那条项链,很朴素,但是却很好看。
回到纺织厂上班的日子里,舆论和风评比袁兰想象中要好很多,这也是得益于那位岳婷女士捐赠的一批进口工具,再加上岳婷女士完美无可挑剔的容貌,所以女工之间目前议论最多的,始终都是岳婷女士。
因为好一阵子没来上班,袁兰以前的岗位被别人给顶了,她现在只能打下手,从最基础的穿纺纱线工开始做。
这穿纺纱线的活计很累人,而且工资是纺织工里最低的,一般都是临时工干得活,正式工根本就不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工资还低的工作。
但是没办法,现实就是这样,袁兰一个没权没势,一直又被人构陷的人,按照她来上班时,工会主任说得那句扎心的话:“能把你的正式工身份保住就不错了,你还想挑啥”。袁兰也的确没有什么资格再挑三拣四了。
不过也好,越是没人干的活,反而就越安静,纺织厂的临时工相比那些正式工要和蔼许多,至少在明面上,没有对袁兰的事情说三道四。
袁兰倒也乐得如此,反正每天机械性的上工下工,也没人打扰,至少心情还是很平静的。
铆工厂四厂厂长办公室内。
赵建设翘着个二郎腿,他身边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两人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们面前站着的袁父袁母,手中的板子还时不时的拍一下手掌心,发出“啪啪”的声响,仿佛就像是在警告袁父袁母好好说话,要不然就挨板子。
面对如此阵仗,明显是没有太多经验的袁父袁母给吓住了,袁父紧张的搓着手,袁母则咬着嘴唇,低着头不敢看赵建设。
赵建设哈哈一笑,放下二郎腿道:“怎么,这么快就把钱带来了啊。”
袁父连忙点头,抖着手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布包,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布包,里面的钱有零有整。
“赵厂长,这里是三十二块钱,先还给您,兰兰说您将债务转给了别人,但是我们觉得还是要还给您。”
“老家伙,倒是有点眼力见儿,我那哥们儿比较冲动,你们还是还给我吧,不过嘛”赵建设吸溜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红梅烟,划着火柴点燃,猛猛的吸了一口,他突出一口浓浓的烟雾,道,“你这三十二块钱,也只是利息啊,本金可是一点也没还啊。”
“利利息赵厂长,您可没说这个钱有利息啊”
赵建设嘿嘿一笑,他身边的一个大汉立马掏出一张纸,展开,指着纸上的字道:“老家伙,看好,这白纸黑字上写得可是很清楚的,欠五百块本金加利息五百块。”
“利利息,怎么可能有利息,而且怎么可能有五百块”袁父不服,想要拿过借条看,谁想被那大汉推了一把,差点跌倒。
“赵建设,你这是在讹人,你这是在讹人”袁父气得发抖,他一个老实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欺负。
“诶老袁啊,你咋说话呢,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儿,咋能说讹人呢,白纸黑字又不是我写的,都是你的字啊。我这也算好,一口价给你们利息五百块,我要是不讲理啊,给你来个利滚利,你说你啥时候能把钱还完呢,啊”
“不,你这就是讹人,你这就是讹人,我要报警,我要去告你”袁父急了。
“报警老袁,你想啥呢,你要是真报警,就不会拿着三十二块钱过来了。”赵建设吐了口眼圈,一副吃定你的样子。
“你”袁父还想争辩,袁母一把将他拉住,她抬起头咬牙道:“那赵厂长,那利息就还了三十二块钱对吧。”
赵建设呵呵一笑,点头道:“自然是了”
“行,那我们再去凑。”说着,袁母将袁父强行从厂长办公室里拉了出来。
门外,袁父一脸哀怨的看着袁母,“你拉我干啥”
袁母叹气道:“咋,你个五十多岁快六十岁的人和人家年轻人比谁的拳头大吗”
“我”
袁母扁着嘴道:“老袁,我们没办法,他们都是大官,我们能做的,就是争取早早把钱还清。谁让这是兰兰惹的祸呢。”
“哎”袁父重重的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你说我咋就这么没用呢”
袁母一脸心疼的抱住袁父。
马孝全躲在墙后面,袁父袁母的话他都听到了,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也没有想到赵建设会这般无耻。
欺负袁父袁母,等于是欺负了自己的外公外婆,这绝对不能饶恕的。
等着袁父袁母离开后,马孝全走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
敲门进去,就见赵建设正拿着两张十块钱的钞票把玩。
“诶,你是二厂的马小虎吧,你找我”赵建设看向马孝全,一副吊炸天的样子。
马孝全笑道:“赵厂长真是好记性。”
“啥事,说吧”赵建设明显很不耐烦,“赶快说,我一会儿还有个会。”
马孝全道:“赵厂,我听说您表妹赵海棠穿得那个白老虎皮衣,是别人的。”
赵建设当然知道那件皮衣是别人的,不过正是用了这件皮衣,才能讹老袁家一千块钱,所以他很不屑的道:“怎么可能,那是我们家长辈从首都带过来的,咱国内打老虎犯法的,那虎皮是国外的。”
马孝全嘿嘿一笑:“赵厂,别人这么说我可能就信了,可你这么说,啧啧,我不信,因为那天赵海棠抢皮衣的时候,我在场的。”
马孝全其实是在诈赵建设,那件白老虎皮衣到底是谁的,他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上一次赵四蛋说他小时候打猎遇到那个女人。
如果说当今世界上,能够空手杀掉白虎的,马孝全想了半天,在那个场合下,如果婷公主出手,应该可以办得到。
至于皮大衣是怎么到赵海棠手里的,马孝全倒是没想明白,不过没关系,反正皮衣现在确实在赵海棠手里。
赵建设心中也在盘算马小虎是不是在诈他,因为赵海棠从袁兰手里抢皮衣的时候,他是不在场的,他知道的时候,也都是后来赵海棠给他说的,尽管赵建设怀疑马孝全在诈他,但是他不在场,也不好说,再说了,据赵海棠说,那天围攻袁兰的又不止她一人,指不定是哪个长舌妇回去给别人悄悄说了呢。
“说吧,你想干啥”赵建设明显很老练,他一个眼色,身旁的两个大汉便往马孝全身旁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