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济坐在书桌前,将军器监打造出来的东风狙击枪摆在膝上,温柔的擦拭着。
一旁桌子上,放着十余颗子弹。
朱骧匆匆入殿。
抱拳道:“殿下,消息回报,率兵直扑皇城的是石亨和张,徐有贞随行,他们在途中又拉上杨善和靖远伯王骥及其子王瑛、王祥。”
张,前军都督府右都督,父亲河间王张玉,兄长定兴郡王张辅。
作风骄奢淫逸,近些年又和石亨臭味相投,沆瀣一气,景泰二年,曾因骄淫不道连坐入狱。
杨善,礼部侍郎,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把朱祁镇带回大明的首功之臣。
王骥,靖远伯,身为文臣却以战功封爵,因三征麓川无功,被地方卫所将领弹劾劳师费财,章折传到京畿,王振说情才免于被罚。
正儿八经的王振余孽。
这阵容和历史上一模一样,不过这一次他们不会有曹吉祥作为内应了,朱见济抬起头,问道:“那件事办妥了”
朱骧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的绣春刀,“妥了”
刀鞘间,血迹殷然。
朱见济将东风狙击枪抗在肩膀上,长身而起,“走吧。”
朱骧按刀跟随。
出了文华殿,赵牧等个火折子,抱着一桶烟花,站在殿外默然无声,见状亦跟随在朱骧身后。
来到正阳门。
此刻原本负责宿卫正阳门的腾骧和武骧四卫士卒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白日里进入皇城内宫的锦衣卫北镇抚司缇骑。
全是朱骧心腹。
绣春刀在火把映照下闪耀着寒光。
所有人齐齐跪下行礼。
朱骧在旁道:“按照殿下的吩咐,只在南宫留下十人,又派了十人乔装成太监潜伏在乾西宫外,其余全撤到了正阳门,共一千人,剩下的一百人撒在在城外,负责传递消息,又或者战后收割溃兵。”
朱见济微微颔首。
不错。
老子已经亮剑,狭路相逢勇者胜
沉声道:“今夜大家守卫在此,或将面临一场死战,该说的,朱镇抚使已经说了,孤也不浪费时间,就说一句,过得今夜,若孤还是这大明太子,尔等皆可得富贵”
挥挥手,“免礼罢”
一千儿郎起身,目光坚毅。
镇抚使是太子党。
他们也是太子党。
今夜不论是谁对太子不利,都先从他们的尸首上踏过去。
死了不过鸟朝天,活下来不仅富贵一世,还能福泽后人。
这正是大家跟随朱骧的原因。
夜幕深沉。
正阳门内,灯火辉煌宛若不夜之城,正阳门外是皇宫外城,也就是各部公事衙门所在的地方,此刻漆黑一片。
一明一暗,人间两重天。
朱见济肩抗东风狙击枪,站在城门上,看着黑暗,夜风拂起鬓发,如一尊雕塑。
朱骧按刀在侧。
问道:“殿下,如果真的守不住”
朱见济想都不想,“杀”
守不住正阳门,那就先一步杀了朱祁镇和朱见浚,彻底断了投机集团的念想,也断了孙太后的念想其实不管守不守得住,今夜都得杀了堡宗父子。
朱骧咧嘴一笑,“得嘞”
他心大。
但不代表傻,近来太子殿下风格骤变,以前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如今成熟稳重,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合格的太子而已。
一个优秀的天子还得果决。
太子殿下的选择让人欣慰,如果守不住城门,不再顾及什么青史名声,直接杀了朱祁镇和朱见浚,这两人一死,石亨这些人进退两难。
进,杀了朱祁钰和太子
那就真的是造反了。
必死无疑。
退
也必死无疑。
殿下此举,成大事者也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朱骧认为陛下都不如太子殿下。
正阳门寂静无声。
而永定门外,脚步声惊醒了夜幕下的北京城。
三千多人,如一条长龙急奔。
永定门外的南薰坊醒了,京官纷纷走出寝卧,到院子里一问奴仆,听说有军队向直扑永定门,都吓了个够呛。
要出大事了
就在此时,皇城上空忽然一声炸响,一朵巨大的烟花绽放在黑夜里。
慈宁宫。
虽然上了年纪,入夜之后困倦,但孙太后今夜毫无睡意,抚摸着怀中的波斯猫,问站在帘外的御马监掌印太监刘永诚,“太子先调一千户所的北镇抚司缇骑入宫,布置在南宫附近,入夜之前,又调到正阳门去了”
刘永诚答道:“是的,娘娘。”
孙太后陷入沉思,眼睛忽然一亮,“这一两日,宫外可有消息传来”
刘永诚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太子殿下忽然调兵,表面上看,似乎在提防咱们的腾骧和武骧四卫,但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腾骧和武骧四卫不可能对陛下和太子殿下动手。”
要动手早就动了。
还轮得到你朱见济入主东宫
刘永诚继续道:“所以太子殿下调兵应该是针对宫外,而宫外的势力如果想做什么,肯定会来寻求娘娘的支持,然而这一两日宫外并无消息。”
孙太后想了想,“会不会是被太子的人截杀了”
刘永诚恍然,“极有可能”
适时,一声炸响。
一名腾骧卫士卒在门口大声道:“禀娘娘、大监,正阳门方向升起了一朵烟花。”
孙太后倏然站了起来。
来回踱步,站定,对刘永诚道:“迅速调动兵力,查探正阳门发生了什么事,另外你进来,哀家有事交待。”
刘永诚立即走入帘内跪下。
孙太后一脸决然,压低声音,“如果真有外臣造反杀了朱祁钰和杭氏”
哀家给太子来个釜底抽薪
刘永诚欣喜的抬头。
孙太后,“嗯”
刘永诚急忙低头,“奴婢领旨。”
永定门外。
行军中的石亨看见烟花,立即勒停战马,问身边的徐有贞,“怎么回事”
徐有贞一脸茫然,“下官也不知道。”
张軏、杨善和王骥父子靠近过来,一问,都不知道这烟花什么状况,众人商议了一番,张軏、石亨和徐有贞都觉得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退回去的余地。
唯有孤注一掷。
杨善和王骥父子无奈,已经上了贼船,现在想下船
晚了
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