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皇后大惊失色,“陛下,你的身体”
才刚醒来,需要静养。
朱祁钰看着妻子深情的笑了笑,这些日子每一次醒来,第一眼永远都是妻子杭氏守在床前,这份深情,岂能不感动。
道:“无妨,朕觉得好多了。”
抬脚下床。
雄心爆发,欲和儿子并肩驰剑正阳门。
不料朱祁钰刚下床,一个太监屁股尿流的跑进来,嚷道:“娘娘,不好了,御马监掌印太监刘永诚率领大批腾骧和武骧士卒杀了过来,他们也造反了”
朱祁钰脑子里嗡的一声炸了,身影摇摇欲倒。
是孙太后
腾骧武骧四卫的到来,让朱祁钰的希望在瞬间破灭
天命如此啊
朱祁钰本就不是心性坚定的人,这些年孙太后、堡宗和于谦给他的压力,让他选择在娼女的肚皮上放飞自我,今夜孙太后的釜底抽薪,彻底击溃了他的心态。
哀莫大于心死。
登基后,自己派杨善迎皇兄回国,让他住南宫,衣食无忧,废了朱见浚的东宫之位后,也优渥待他,皇兄这些年生的孩子,只要过了三岁,自己全都给他们封了爵位。
如此仁厚,没换来感激。
反而是没日没夜的担忧。
如今,母后更是落井下石,派腾骧和武骧四卫趁乱来取自己的性命,何其之悲,这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朱祁钰的心态瞬间崩塌。
无力的往床上一坐,就这样罢,毁灭吧,赶紧的。
累了,倦了。
杭皇后掩面而泣。
她不怕死。
可儿子怎么办。
自己和丈夫被杀的话,儿子也难逃一死。
他才九岁啊。
他本该是天下共主,可以享受大好人生,可以开创一片盛世成为千古明君,这一切都随着腾骧和武骧四卫的到来,成了泡影。
乾清殿外,脚步声如雷。
旋即传来刘永诚尖锐的声音,“奴婢刘永诚,请见陛下。”
又响起殿前金瓜护卫千户李珉的声音:“大胆刘永诚,携兵带剑拜天子,反贼尔休要在此假惺惺,我等哪怕肝脑涂地,也绝不让你等反贼染指乾清殿一步”
章国八年,终究有忠君之士。
但无济于事。
整个乾清殿都被刘永诚的人围了起来。
刘永诚哈哈一笑,“陛下恕罪,既然你不肯召见,奴婢自己进来”
刀剑相交的金属脆鸣声响起。
金瓜护卫不断阵亡。
鲜血飞溅。
朱祁钰在殿内看见飞洒到窗棂上的鲜血,沉默了一阵,对杭皇后道:“取剑。”
朕是天子。
岂能死于宵小之手。
杭皇后泪流满面,步履蹒跚的取了剑。
呛
朱祁钰撤剑出鞘。
关键时刻,殿外忽然又传来如雷的脚步声,以及弩箭破空的尖啸声,在万般嘈杂中,数百军士齐声高喊:“御马监监督太监郝义,奉太子殿下旨意,率兵平叛,护卫陛下来迟,请陛下恕罪”
惨嚎声此起彼伏。
朱祁钰听了个真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杭氏,“是见济派郝义来护驾”
杭皇后喜极,泪如雨下,“是的,陛下”
是儿子
是儿子在正阳门外力抗石亨
是儿子派郝义来拱卫乾清殿
朱祁钰仰天泣笑,“朱祁钰,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能生子朱见济”
吾儿见济,未雨绸缪,算无遗策,有天人之姿。
胜我千百倍。
虽九岁,已扛国之重鼎
朱见济愁啊。
知道孙太后要趁机搞事,一定是釜底抽薪围杀乾清殿,倒不担心,宫中负责宿卫的腾骧武骧四卫,在深夜里调不出多少人,而乾清殿还有一批金瓜护卫。
另一方面,他早有预防。
根据史料记载,御马监监督太监郝义忠诚于朱祁钰。
历史上夺门之变时,郝义曾率领腾骧武骧的心腹士卒去捉拿石亨和徐有贞等人。
只可惜没成功。
这些年朱见济没闲着,通过司礼监太监兴安和郝义取得秘密联系,父皇病重之后,朱见济通知郝义,让他以乾清殿的安防为重。
这是他的底牌。
但现在的问题是,正阳门顶不住了
失算了,没料到锦衣卫到了沙场,根本不是老卒的对手,一千锦衣卫纵然搏命厮杀,也难逆天,死伤已过半。
城门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而石亨和张因为有王骥的前车之鉴,一直躲在黑暗中的人堆里,朱见济试着开了一枪,倒也没落空,打死了石亨旁边的一个百户。
对叛军而言,死一个百户不痛不痒。
东风狙击枪已经没有用武之地。
果然,靠一把狙击枪改变战事局势的想法,还是幼稚了。
形势危在旦夕。
石亨和张一旦攻破正阳门,请出堡宗,再到乾清殿那边一看,哟,孙太后也造反了,那就索性一起攻破乾清殿。
那时候援兵赶到也无济于事。
还有一种可能。
堡宗和朱见浚被朱骧派的人杀了,自己一家三口死在叛兵之下,宣宗正统就只剩下一堆公主,如此的话大明要跪
必须守住正阳门
深呼吸一口气,将东风狙击枪递向一边的戴义,对旁边的八个小太监道:“知道你们还小,但危急关头,孤也顾不得那许多了,随孤一起下城,杀敌”
八个小太监,都是九、十岁,还有些稚嫩的眸子里,毫无恐惧,反而有些雀跃。
他们跟随太子多年,太子待他们不薄。
知道自己的身份。
是亲信,更是死士。
君以士待我,我以死报君。
杀敌去
戴义根本不接东风狙击枪,对一个小太监道:“赵牧,正阳门应该守不住了,你带着太子殿下离开,其余人随我下楼,助朱镇抚使杀敌”
赵牧立即领命,上前就欲一个抱钳,要强行将太子殿下带走。
朱见济:“”
小兔崽子们,要造反了啊。
敢不听老子的旨意
立即一脚踹出去,将赵牧蹬到一边,“滚”
扛着东风狙击枪下楼。
戴义没办法,赶紧率领赵牧等人跟上,心中信念坚定,如果正阳门真的守不住,石亨要杀殿下,先从我等尸体上踏过去。
但有一滴血在,必护殿下安危
朱见济来到楼下,锦衣卫缇骑已经全部投入战事中,城楼巷道前后,堆满了尸首,朱骧也已亲自提刀上阵,杀得天昏地暗。
依然挡不住颓势。
已经有大批叛兵进入城门,照这么下去,一千儿郎和朱见济,都得死在这里。
朱见济深呼吸一口气。
唯有一战。
死也不退
拔剑,大吼一声,“家国危难之际,天道不彰,人伦失常,我朱见济一剑当之,一死何惧,随我杀,大不了一死鸟朝天,若得幸存,我与尔等共富贵”
老子练武多年,欲追永乐,自当奋勇杀敌。
就欲悍不畏死的冲进战局。
不料朱骧看见了,急忙杀将过来,将朱见济拦住,“殿下,你先撤退,我等殿后,只要你活着,我们的血就不会白流”
援兵未到,太子殿下上阵也无济于事。
与其让太子殿下赴死,不如撤退,去乾清殿那边和郝义汇合,等待援兵,还有一线希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