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臣子,水太凉。
不是每个臣子都能有文天祥、陆秀夫那等勇气悍然赴死。
也许于谦可以。
但其余众人,还没有如此硬气。
胡濙也一样。
而且太子殿下这一手太狠辣了
如果在京团营和亲军二十六卫调不动,陛下和太子殿下就没有任何可以操作的空间,只剩下这最后一步:御驾亲征。
所以太子殿下绝对不是威胁
大家跟随陛下和太子御驾亲征,在方瑛等人眼里,都是敌人,等以后上皇复辟,咱们的家眷后人还不得全被砍了脑袋。
就算不砍脑袋,也是充军流放、充斥教坊司的下场。
要想避免这个结局,只有不去。
可能不去
想不去,就只有抗旨,或者反叛。
那不用说了,锦衣卫直接来血洗府邸这种罪名下被锦衣卫血洗,于谦就算想帮忙,也无能为力。
孰轻孰重,谁拎不清
工部尚书江渊第一个跪下,干脆利落的很:“微臣以为,于少保在此次动乱中,举人不查,当负首责,既然于少保请辞,还请陛下恩准”
陈循、王文也道:“臣附议”
其余人纷纷附议。
兵权,以后慢慢争取就是,当下得保住项上人头和整个家族。
太子这一手太狠了,让人不得不站队。
朱祁钰乐开了花。
兔崽子,手段可以,硬是要得。
江山交给你,老子放心得很。
如此,雄主啊
朱见济咳嗽一声,示意便宜老爹,该你处置于谦了。
朱祁钰立即收敛脸色,一脸惋惜,道:“传朕旨意,兵部尚书、太子少保于谦,举人失察,酿成家国动荡的大祸,念其有功于社稷,允其致仕回家养老。”
兴安立即拟旨。
于谦拜伏谢恩。
心里一声凄凉长叹,景泰元年后,读书人的风光不再了。
朱祁钰道:“于少保请起吧。”
请辞,辞的兵部尚书。
太子少保这个虚衔还在。
于谦起身。
不知道为何,忽然间觉得一身轻松了。
既然不是兵部尚书,自然没资格继续呆在乾清殿议事了,于谦行退礼,却被朱见济叫主,“于少保请慢,稍后孤有事和你相商,在殿外等候一会儿罢。”
于谦领旨。
朱见济示意便宜老爹,趁热打铁。
朱祁钰哪会错失这等良机,沉着脸问众人,“于少保请辞,兵部尚书悬虚,又是如此关键时节,岂可无人掌兵部,诸位卿家可有合适人选推举”
七卿众人面面相觑。
陛下这也太虚伪了,想让人谁去直说就行,还非得走个过场。
显得你开明是不是。
得了。
兵权反正是保不住了,让杭敏去当兵部尚书又如何。
再者说了,就杭敏那点能力,就他那点履历,亲军二十六卫和团营诸多将领,能买他的账听他的话
还不是唯于谦马首是瞻。
杭敏就是个摆设
到时候等兵部右侍郎何健回京,大家再把何健推上去,兵权一样重新回到文臣手中。jujiáy
刑部尚书王文道:“刑部侍郎杭敏,有军中阅历,熟谙兵道,又在兵部任过侍郎一职,深谙兵部事务,臣以为,可胜任兵部尚书一职。”
胡濙附议。
其余众臣纷纷附议。
朱祁钰笑道:“既然大家都举荐杭敏,想其必有过人之能,传朕旨意罢,擢杭敏为兵部尚书,即日赴任,和于少保交接。”
众人纷纷道:“陛下圣明。”
心里却在暗想,杭敏庸才一个,到时候所有文臣都排挤他,他在兵部能干得了多久
朱见济适时出声,“杭敏初掌兵部,虽然能力出众,但在军中还无威严,孤甚是担心,在京团营和亲军二十六卫会不听他调令。”
言下之意,杭敏调不动兵的话,大家还是随我父子一起去御驾亲征罢。
这次摆明了就是威胁。
你们不帮杭敏把兵里调动起来,大家都一起去死。
当然,你们得先死。
众臣心里骂声一片。
你妹的太子殿下
杭敏调不调得动兵,咱们说了不算,是于少保的事啊,他只要放出话来,在京的团营和亲军二十六卫哪会不动。
可于谦若是不说话,杭敏百分之百调不动。
倒不是说团营和亲军二十六卫敢违抗军令,关键是那些沙场老油条有一百个理由,就算出军了,也很可能出工不出力。
说不准到时候还会直接反戈。
一场惨败后,大家都得一起玩完。
朱见济等的就是众臣这个犹豫时机,立即给朱祁钰使眼色,朱祁钰闻言快速道:“传朕旨意,尽起京畿锦衣卫兵力,朕要御驾亲征梁珤”
众人大惊失色,“陛下三思”
朱祁钰不容置疑,“圣旨已下,无可更改”
众人懵逼了。
什么状况
为什么陛下和太子不按套路出牌。
都已经拿到了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了,为何还要御驾亲征,这不是带着大家一起去送死么
旋即众人恍然大悟。
卧槽
陛下和太子这一手真他妈高明到天上去了。
他俩是在逼咱们文臣去说服于谦,让于谦真正的彻底的把兵权交给杭敏,只有这样,陛下才会放弃御驾亲征。
够狠,够奸诈
在场七卿,哪个不是官场老油条,尤其胡濙,浸淫官场数十年,直到此刻,终于彻底明白了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操作。
当初平叛、镇北,都让于谦决断,他们就是在等今天这样的局面。
恐怕他们一早就知道陈友、方瑛和梁珤要反。
毕竟有锦衣卫
所以他们就故意布下这个局,利用于谦的过失将兵权收归回去。
现在陛下金口玉言,如果大家不能同心协力说服于谦,就得跟着去平叛,到时候在沙场上一旦出现劣势,太子殿下毫无疑问,会让锦衣卫的绣春刀保住大家的“气节”。
终于他们两父子会送死
不可能
布下这么大一个局,估摸着早有应对。
等把咱们这群人中该杀的杀了,他们的后手也就出现了,然后平乱成功。
咱们这些人反而成了刀下鬼。
得,去找于谦吧。
陛下和太子殿下已经稳操胜券,现在只能先保脑袋。
如此周密、不按套路、却又让人不知从何破解的局,把所有人都玩得团团转,从一开始,大家就输了。
众臣行却礼。
离开东暖阁时,所有看着笑眯眯的太子殿下,都打了个寒颤。
此子可畏
虽才十岁,已彰雄君之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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