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虽然是东蛮单于的幕僚,但毕竟是大康人,而东蛮单于又不像当初攻打西川的丹珠那么敬重中原读书人,所以胡先生在东蛮的地位一直很尴尬。
担心再说下去,会让单于觉得他在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于是便乖乖闭嘴,不再说什么。
单于又对着渝关城墙看了一阵,然后调转马头,准备回去集合所有部落首领和幕僚,再次向渝关城发动总攻,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把金锋留下来。
金锋是新大康的顶梁柱,只要金锋一死,川蜀马上就会乱成一锅粥,他又可以和以前去中原纵马劫掠了。
这两年草原越来越冷,很多羊羔牛崽都撑不过冬天,单于不好过,各部落的日子更难,对单于也越来越不满,如果再继续压榨下去,恐怕真的会造反。
南下劫掠中原,是单于能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
劫掠中原不仅可以直接抢东西,还可以转移各部落的注意力,凝聚单于的威望。
至于中原人的日子怎么过,关草原什么事
想明白这些,单于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还没回营就让亲卫先一步去通知各部落首领和幕僚,去自己营帐开会。
得知单于召见,各部落首领和幕僚都不敢怠慢,等单于回到营帐,他们已经到齐了。
单于坐到主位上,刚准备开口说话,突然看到一个亲卫掀开营帐帘子冲了进来。
因为年初南征失利以及后来的俘虏叛乱,单于在东蛮的威信本来就受到不少打击,现在手下人又在开会的时候鲁莽闯进来,单于心網
再这么下去,单于真的没有威信可言了。
坐在下边的首领和幕僚们虽然都依旧正襟危坐,但是单于知道,他们都在等着看自己如何处理
其实单于很喜欢这个亲卫,但是此时却不得不冷声说道:“来人,把他拖出去给本王砍了”
“大王恕罪大王恕罪”
亲卫一听,扑通一声跪下去,磕头求饶:“小人有重要军情通报”
可是单于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冷冷地看了亲卫队长一眼。
亲卫队长也很器重这个手下,可是看到单于真的动了怒,亲卫队长根本不敢求情,赶紧带人把这人拖了下去。
片刻后,这个亲卫的脑袋就被装在托盘上送了进来。
看到下边的幕僚和部落首领,眼中都露出恐惧之色,单于这才满意,转头看向亲卫队长:“他刚才说有重要军情”
“回大王的话,海上传来消息,有镇远镖局的快船靠近”亲卫队长赶紧回答。
“大船还是小船”单于皱眉问道。
“那种速度很快的小船。”
“几艘”
“已经发现六艘”
“六艘小船而已,命令郝连雄围上去击沉便是,用得着如此慌张吗”
东蛮单于闻言,更生气了。
刚才那个亲卫也太沉不住气了,因为这点小事就闯主帅大帐,死了也活该。
“回禀大王,敌人的速度太快了,而且他们偷跑到了北边”亲卫队长解释。
“他们怎么会跑到北边”东蛮单于霍的一声站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亲卫为何慌张了。
木筏只能依靠风帆驱动,而镇远镖局的快艇有蒸汽机,不仅可以自主移动,而且速度还非常快,现在又跑到上风口,想打就能打,想跑就能跑,对东蛮的木筏群来说,实在太不利了
木筏群是单于手下唯一能克制蒸汽船的手段,万一被快艇破掉了,他们就彻底失去了海上主动权。
到时候金锋就可以通过大蒸汽船,源源不断的向渝关城输送物资。
想到这里,单于再也坐不住了,匆匆起身走出大帐。
也不顾不上各部落首领和幕僚了,直接骑马往东跑去。
还没赶到海边,便听到了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和惨嚎声。
单于猛踢了几下马肚子,冲着海边疾奔而去。
距离海边还有几百米,他就看到迷蒙的晨雾中,有几艘蒸汽快艇在海面上排成一排。
每艘快艇的前后两端都装着一座小型的投石车,正不停的向南方投掷着手雷。
木筏实在太小了,就算没有被手雷砸中,但是手雷爆炸后掀起的海浪,也能轻易掀翻木筏。
海水虽然还没有结冰,但是这么冷的天,木筏上的东蛮士卒一旦落水,连半柱香都坚持不过去就被冻死了
负责木筏群的东蛮将领名叫郝连雄,此时正站在海边急得直跳脚,却没有一点办法
虽然很多木筏上也携带了投石车,但那些投石车都是东蛮工匠根据金锋的思路仿造的,和快艇上装备的投石车相比,就和玩具一样。
不管是投掷距离还是投掷速度,双方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快艇还在上风口,木筏就算挂上风帆,也没办法包围快艇,只能被动挨打。
郝连雄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呢,突然察觉到有战马停在自己旁边。
转头一看是单于,吓得赶紧跪了下来。
“郝连雄,金锋的快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单于骑在马上,低头看着郝连雄问道。
“属下该死”郝连雄以头杵地,苦涩说道:“属下没想到敌人会绕到北边去,所以所以北边没有安排人警戒”
“你”
“郝连雄,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他们摸了这里”
东蛮单于闻言,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渤海湾太大了,东蛮木筏虽然多,却没有能力监视这么大的海面。
金锋的蒸汽船只要往东边开一段,就能绕开他们的监视,东蛮单于可以理解。
真正让他生气的是,郝连雄只在南边和东边布置了木筏警戒,却忽略了北边。
如果在北边也有木筏进行警戒,可能在十几里外就发现了快艇。
或许警戒的木筏挡不住快艇,却也能提前预警,给木筏群更多的反应时间吧
海上太冷,为了夜里暖和一点,木筏都挤在一起,快艇上的投石车砸过去就是一大片,损失太大了
看着不断被掀翻的木筏,单于着急喊道:“郝连雄,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让他们散开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