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听到董健的话,又看了看他那些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的同乡,又看了看除了嘴硬浑身都软的董健,饶有兴致道:“那你还想怎么比”
董健继续嘴硬道;“读书人就该有读书人的比法你不是说这墙角之景要比园中之景要更加优美雅致吗那咱们便以诗词来论高下,若是兄台写出的诗词能够令得董某佩服,那董某自然信服阁下所说”
瞧瞧董健这死鸭子嘴硬的劲儿,发现对方打不过,称呼立刻从阁下改为了兄台。
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许青听到董健的话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
此时此刻他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读书是为了跟人讲道理,而学武是为了让别人能够心平气和的听你讲道理。
许青回头看向李明月,发现李明月也是掩嘴轻笑。
她方才对许青的武力并不自信,虽然她见过苏姐姐动武,见过冰儿姐姐动武也见过雪儿动武,但是从来没见过许青动武,自然是不敢让他与人贸然通过武力的方式解决争端的。
但是若换成文道之比她便相当自信了,连赵国年轻一辈中最有诗才的匡舟都不是许青的对手,董健又如何能对得过许青呢
不过今日许青的武力也是让李明月大吃一惊,一壮汉手臂粗细的梅花竟然抵不过许青的一拳
她早该想到的,与苏姐姐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哪里能不通晓武道呢
本以为是文道无双,此时看来分明是文武双全。
正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此时雪都还未下完,没到化雪的时候,自然是没有那种寒风刺骨的感觉,反而可以自由观景游园。
董健此番前来观赏梅园自然是带着笔墨纸砚好在兴致来了的时候赋诗填词,这些就放在一旁的小亭中。
小亭子中不但有笔墨纸砚旁边还有小炉子,小炉之上还放有煮酒的酒壶。
砚台精雕细琢并非凡物,而纸用的竟然是只有国商院才能产的宣纸,在周国这可算是进口货,很贵的
看来这董健也不是出身寻常人家,若是寒门世子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哪里敢在京城之中惹是生非
能够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的指责京城中人,怕是在地方上便是一世家,要不然哪里来的这等财力与底气
怪不得他那么勇呢。
敢在京城这种一块砖下去都能砸俩勋贵的地方还这么的为读书人“仗义执言”。
不过许青现在对于董健还并未有什么恶感,初生牛犊不怕虎嘛,许青自然也不想来个龙王暴露身份顺便歪个嘴那一套。
而且他现在什么身份
他都混上侯爵了
用得着跟一个现在还是学生的读书人论身份吗
这不是欺负人吗
董健看着许青一直笑着不说话,甚至身旁的女伴也露出微笑,不由得气恼道:“你到底敢不敢比”
许青点了点头道;“自然敢比,不知谁先来”
由于小亭之中的桌子并不大,又摆了不少东西,可用空间实在有限,只能是一个人写了另一个人再写。
董健道:“便兄台先请,若是兄台这墙角之景做出的事比之在下取繁茂之景的诗更好,在下自当心服口服。”
许青赞同的走过去。
李明月也跟了过去开口道:“那明月便来研磨吧。”
说着李明月便是伸出纤手拿起了桌上的墨条,往砚台之中加了少许的水,便是轻轻研磨起来。
许青拿起毛笔沾了沾墨,而后便在纸上动起笔来。
董健看到这一幕,呆了呆问道:“你都不用酝酿一下格律和韵脚吗”
许青摆了摆手:“酝酿那个干什么怪麻烦事的。”
董健以及周围围在一处的读书人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听听这货说的是人话吗
但是许青却不管那些,一首诗已经出现在了宣纸上。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周围的读书人吟咏念诵便是已入佳境。
尤其是后两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远远看去知道白梅不是雪花,是因为有暗香传来
实在妙极
书生甲:“想不到这孔武有力的人竟然还能写出如此好诗”
书生乙:“孔武有力怎么了读书人就不能孔武有力了吗当初的圣人孔子不一样将力能打虎的子路收为弟子了吗你以为孔圣人是靠讲道理把子路讲服的”
书生甲:“兄台此言甚有道理,我等文人皆应向孔圣人看齐才是。”
书生丙:“得了吧,就你这小身板还跟孔圣人看齐”
书生甲:“”
许青看着对面的董健开口道;“在下的诗写完了,这位兄台,该你了。”
董健看着桌子上的诗,再看向一脸笑意的许青,喉咙动了动道:“兄台之才在下佩服,短短四句,竟将几支白梅也能描写的如此傲然雅致,在下认输。”
这样的诗,哪怕是他取繁茂之处的景色,想要胜过此人也是没有可能了。
许青点头道:“在下方才说过了,方才对明月说的话是因人而异因环境而异,并不是说兄台是俗人。”
董健摆了摆手:“兄台不用挖苦于我了,以后我游园溜着墙根走就是”
许青:“你这何苦呢”
董健拱手道;“方才是小弟不对,今日便算小弟有眼无珠,从此以后若是兄台遇到难事,尽管来找小弟帮忙,兄台之事就是小弟之事。”jujiáy
“我等也是一样。”董健的几个同乡也是纷纷向许青拱手,俨然已经是被许青的文采折服了。
周围围观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也是笑了出来。
最终一场闹剧在欢声笑语之中度过,倒也是为这寒冬平添了几分乐趣。
但就在这时,一队衙役却是忽然走了过来,为首一人拿着锁链发出叮当声响,他看着倒在雪地里的梅树开口道:“到底是何人敢毁伤梅园之树还不速速随我到衙门认罪”
许青也没想到自己董健刚说完有困难找他,困难就来了。
许青抬起头看向董健,结果董健以及周围之人反应过来后立刻退开,不敢出一言。
就差拿手指头指一下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