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
看到刘侨直往司礼监的方向而去,李春茂震惊不已,于是不再在后面慢慢吊着,快步追了上来。
“刘大人,你不回锦衣卫,去司礼监干什么”
“自然是找千岁爷请罪。”
李春茂一愣,随即讥讽的道:“请罪这件事是请罪就能过去的吗”
刘侨却没有再回话,而是快步向不远处的司礼监走去,门口一个当值的小太监连忙上前拦住去路道:“来者何人来司礼监所为何事”
刘侨拱了拱手道:“回公公,锦衣卫南镇抚司指挥刘侨,特意来向千岁爷请罪。”
“请罪”那小太监很是惊愕。
李春茂立即上前,正准备自我介绍,那小太监却是反应迅速,客气的道:“见过李大人,奴婢这就到里面通报一声。”
李春茂笑着点了点头,对一旁的刘侨冷哼一声,充满优越感。
因为他们两人的品级是一样的,但待遇却完全不同,这就是投错门的下场。
没有多久,从司礼监里前呼后拥的出来一群人,为首的不是魏忠贤,而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他不急不缓的走过来,刘侨和李春茂连忙迎了上去。
王体乾受了一礼之后,看向刘侨,淡淡的道:“听说刘大人是来向千岁爷请罪的,请的哪门子罪啊”
刘侨连忙躬身道:“回王公公,因下官愚钝,以致办案不明,误了千岁爷大事,特此请来请罪。”
“如今,下官追悔莫及,回去后便会尽快将那十六人正法,还请千岁爷高抬贵手。”
王体乾自然知道刘侨所说的那十六人是谁,还知道刘侨是从乾清宫出来后,就直奔司礼监来了。
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万岁的意思。
一旁的李春茂也想到了这点,顿时眉头一皱,难道万岁还想对此贼从轻发落
可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轻易干涉的了,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王体乾微一沉吟,便淡淡的道:“那刘大人准备如何请罪这请罪,总该有个请罪的样子吧。”
听了这话,刘侨二话不说,直接向着湿漉漉的地面跪了下去。
此时已是年关,天空还飘着雪花,旁边不远处还有未化去的厚厚积雪,一股寒意从膝盖而起,瞬间席卷全身。
王体乾却似是未见,对一旁的李春茂道:“李大人,外面天冷,进去喝杯热茶热热身子吧。”
李春茂瞥了一眼刘侨,对王体乾拱了拱手,笑道:“有劳王公公了。”
随即,几人看都不看刘侨一眼,迅速回到司礼监大殿内。
不过,王体乾还是向左右吩咐了一声:“多注意点,别让他在外面冻死了。”
魏忠贤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脚边放着一个火盆,他用手指轻敲着桌面,思索着此事该如何应对。
以前的万岁,很容易打发,不用费什么心思,如今的万岁,却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思来想去,魏忠贤挥手吩咐道:“准备车驾,咱家要去见万岁。”
“是,千岁爷。”
乾清宫的东暖阁,暖洋洋的,天启知道魏忠贤肯定会来,所以一边看着戚继光编写的练兵纪实,一边安心的等着。
果然,没有等候多久,就有太监进来通报:“万岁,魏公公求见。”
“哦魏大伴来了,有请。”天启放下书道。
魏忠贤风尘仆仆的进来,就要拜倒在地。
天启立即抬手道:“魏大伴,快快免礼。”
魏忠贤动作一停,拜了一半的身体缓缓直了起来,于是改为躬身行礼道:“奴婢见过万岁。”
“魏大伴,坐。”天启一指左侧下首的一个位置道。
“谢万岁。”魏忠贤行了一礼后,便坐了下去,然后连忙道:“启禀万岁,这刘侨不应是和李大人一起向万岁陈述案情吗可为何突然到奴婢的司礼监,还扬言要请罪,奴婢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听了这话,天启笑道:“魏大伴不用多心,是朕让他去的。”
魏忠贤顿时一惊,有些忐忑的道:“万岁,这堂堂三品大员向奴婢请罪,奴婢哪里承受得起啊。”
天启立即严肃的道:“管他是三品大员还是二品大员,有错就要罚。”
“若不是锦衣卫正是用人之际,这刘侨也算是一个人才,朕才懒得管他呢。”
“魏大伴若不解气,狠狠的惩罚一番便是,让他好好的长长记性。”
魏忠贤脸色一变,连忙站起来,躬身道:“回万岁,奴婢都是为万岁当差的,与刘大人绝无私怨。”
“刘大人大公无私,也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好官,只是教子无方,受其连累。”
“虽说子不教,父之过,但奴婢也想了一下,若因此事株连刘大人,也确实不妥。或可罚奉,并责令严加管教,以正家风。”
魏忠贤自然已经感受出来了万岁想对刘侨从轻发落,所以便顺着天启的意思说。
因为他的主要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对付刘侨的,既然这厮已经服软,而且有万岁出面,那就没有必要揪着不放了,否则容易因小失大。
至于刘侨的子侄,能给他们做成死罪,也就能给他们轻拿轻放,全在魏公公的一念之间。
果然,天启听了之后,认真的点了点头,赞许的道:“这个主意不错,魏大伴不愧为朕之股肱,那此事就交给魏大伴全权处置吧。”
“是,万岁。”
待魏忠贤从乾清宫回到司礼监时,刘侨还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身上已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
魏忠贤的车驾从旁边经过,看着那如雕像一般的白色身影,心中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随即,便淡淡的出声道:“刘大人,冤家宜解不宜结,此事就此别过,你快请起吧。”
可是刘侨却没有丝毫反应,魏忠贤眉头一挑,连忙挥手命令道:“快去看看。”
一个小太监快步上前,唤了几声,刘侨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于是他轻轻一推,刘侨的身体却仿佛木桩一般直接倒了下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