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侨当然知道在京师城外袭击客巴巴风险很高,更知道动手之后还在原地耽搁时间更加不明智。
可是,绑架客巴巴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如果不能保证参与行动的每个人都值得信任,那整个行动失败的风险将更大,后果很严重。
现在,所有人都打了这个睚眦必报的女人一巴掌,内部出叛徒的风险就低了很多。
于是,刘侨不再耽搁,立即下令道:“快,按计划行动。”
一个亲信迅速上前,掏出一块手帕往客巴巴的口鼻一捂,客巴巴唔唔唔的挣扎了一会儿,然后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另两人将两个丫鬟也迷晕了过去。
随后,又立即将她们的嘴巴堵上,眼睛蒙上,将整个人都绑成了粽子,然后往准备好的三个箱子里一扔。
剩下的人迅速打扫现场,先将尸体搬到客巴巴的豪华马车上,再用布将马车遮掩起来。
接着,用提前准备好的水冲刷地上的血迹,然后再将一些痕迹仔细清理一番。
锦衣卫干这种事情自然是专业的,只要行动起来了,速度很快。
做完这些,商队立即动身,先往西行驶了一段距离,然后刘侨又迅速下令兵分两路。
两个亲信驾着客巴巴的马车往西而去,而他自己则率领商队转而向南。
绕了一个大圈后,刘侨带领商队出现在京师外城的右安门方向,一个伙计掏出些银两塞给守门的士兵,然后商队就大摇大摆的进入了京师外城。
七弯墙之隔的正西坊。
正西坊算是外城比较好的一个坊了,很多从外地长途奔波来的商贾都会选择在这里租一间院子或仓库放置货品,这比在内城便宜多了。
而且这里距内城也不远,中转也很方便,所以刘侨率领的商队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令人奇怪。
他们提前就租下了一间四合院,既可以存放货品,也可以供人居住,很是方便。
两辆马车直接驶进了院内,一个伙计将院门关上之后,大家就迅速忙碌起来,将车上的箱子、袋子一一的卸下来。
其中的几个箱子里面分明还传出一些动静,但众人都不以为然,立即抬着往地窖方向走去。
白云观,已经完成祭奠仪式好一会儿的魏忠贤抬了抬眼,问道:“夫人还没到吗”
一旁的王体乾连忙上前,躬身道:“还没看到夫人,兴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魏忠贤眉头一皱,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对食夫人对燕九节是很重视的,除了服侍万岁,还能被什么事耽搁
这都快中午了,往日也早从宫里出来了。
“派人去找找。”魏忠贤立即吩咐道。
他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今日准备如此充分,丘真人的化身没见到不说,之前右眼皮还跳了好一会儿。
王体乾不敢怠慢,连忙去安排。
一个多时辰后,干儿子田尔耕匆匆来报,有些支吾的道:“父亲,夫人,不,不,不见了。”
魏忠贤神色一凝,立即追问道:“不见了何为不见了”
田尔耕有些不敢直视魏忠贤的眼睛,微低着头解释道:“回父亲,孩儿派人仔细查过了,夫人于辰时正刻服侍完万岁后就从宫中出来,然后就直往白云观来了。”
“西便门的守门士兵还亲眼看到夫人的车驾驶出来,时间约摸是辰正三刻。”
“于是,孩儿立即派人将西便门到白云观这段路仔细的搜寻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夫人的身影,也没人看到夫人的车驾来到白云观。”
说到这里,田尔耕的喉咙有些干涉,将脑袋深深的埋了下去。
魏忠贤直接腾的一下一站而起,神情阴厉的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一个大活人,你告诉咱家人不见了你不会是要说,是被丘真人的化身给带走了吧”
田尔耕脸色一变,在魏忠贤目光的逼视下,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回父亲,孩儿猜测,夫,夫人,可能已经,被,被歹人掳,掳走了。”
听了这话,魏忠贤右手猛的一扫,直接将旁边桌子上的茶杯给扫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茶水和碎片飞散开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浑身一颤,连忙躬身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找不到夫人,咱家拿你们是问。”魏忠贤气得连声音都尖利了不少。
“是。”田尔耕等人连忙应令,然后鱼贯而出的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
一旁的王体乾吞咽了一口口水,想上前安慰,但最终还是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因为他不知道这只是虚惊一场,还是真如田尔耕所料的那般,是被人给掳走了。
如果是前一种还罢,若是后一种,那真是天要塌下来了,不躲远点,容易砸到自己。
昏暗的地窖中,客巴巴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行刑架上,让她那浓妆艳抹的脸色更加惨白。
万岁的乳母,千岁爷魏公公的对食夫人,哪个见到不得恭恭敬敬的
别说被绑起来,平时连伤了一根毫毛,都有人要为此倒霉。
可今天,这一切的骄傲都荡然无存,因为刘侨这疯子是真的敢动手啊。
她后悔,好后悔,后悔没有劝丈夫魏忠贤将那些不听话的都赶尽杀绝,特别是这个刘侨。
可现在已经迟了,心中的无尽愤怒,也只是换来了卑微的求饶。
“刘大人,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发肆,只要你放过我,我一定既往不咎,还会让你享受荣华富贵。”
“相信我,万岁对我很是宠幸,千岁爷对我更是非常信任,我说的话,他们都会听的。”
刘侨在心中冷笑一声,他走到客巴巴的面前,盯着她,淡淡的道:“奉圣夫人,放了你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老实听话就行。”
客巴巴听到不由一喜,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连声道:“听话,听话,一定听话。”
“好,那将你这些年的罪行都交代出来吧。”
客巴巴激动的神情瞬间凝固,这是要干什么一个小小的南镇抚司指挥,还想掰倒我奉圣夫人不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