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先是陈述国库空虚的事实,接着又表露出对加赋的不满和对百姓苦难的理解。
可朝廷若收不上钱粮,那后果只会更加严重,所以必须要搞钱。
在这个时候,天启突然话锋一转,直接询问福王府中有多少财宝。
前后铺垫得这么到位,傻子也能听出来天启生的是什么心思了。
可即便如此,魏忠贤还是实难想象,因为国库入不敷出,又不是现在才开始的,也从未有人想过打藩王的主意啊。
藩王有钱,那也是人家的钱,朝廷该供养还是得供养,这是太祖制定下来的规矩,几百年来都未被打破。
可魏忠贤已经意识到,万岁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啊,今天把自己召进宫中,就是为了此事,所以才一次次将话头引到福王身上。
之前,他已经对福王的恶行如数家珍,这时如果说自己不知道福王府有多少财宝,谁出来鬼都不信。
于是,魏忠贤只得老实回答道:“回万岁,据奴婢所知,福王深受皇祖宠幸,因此在就藩时,就获赐良田两万顷,再加上这十多年来福王又不断侵夺百姓田产,福王府如今恐怕有良田三万顷。”
“除良田外,皇祖还先后赐下无数金银和奇珍异宝,以补偿福王失去太子之位。”
“可福王还不满足,又向皇祖要了四川、河南等地的盐茶及杂税,全归己有。”
“除此之外,福王又向皇祖索要了一千三百引的淮盐,在洛阳设店售卖,与民争利,收益甚巨。”
“若再计算府邸、店铺、房产,福王府之财富,奴婢大胆猜测,恐不下千万计。”
其实,魏忠贤说的这些,天启并非不知,因为这在宫中又不是什么秘密。
万历最开始是想赐良田四万顷的,但受到百官们的强烈反对,双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才改为了两万顷。
可即便如此,整个河南省也拿不出这么多田地,于是便取山东和湖广两省的田地补足。
可能是觉得赐田缩减了一半,所以在之后几年内,福王提出的各种要求,万历帝都无不答应。
特别是最后一项贩卖盐引,而且是淮盐,因为以往洛阳一带食用的盐都是河东盐,福王获得淮盐的盐引后,就严禁河东盐的销售。
因为一引盐是三百斤,一千三百引就是近四十万斤。而且,不是一次性的,是每年都有这么多。
这么多盐,小打小闹根本消化不了,只有实行垄断专营。
盐是必须品,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不可或缺,且是暴利,所以古往今来才有那么多身价巨万的盐商。
光这一项收入,福王就赚得盆满钵满。
可是,河东盐的收成是直接与边饷挂钩的,河东盐的销售锐减,边军的边饷自然大幅下降。
这是为了这个儿子,连边防也不管了。
所以说,福王自诞生以来,就是祸国殃民的存在,一个国本之争已经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就藩后,为了供养他,整个河南省都吃不消,还要周边的山东、湖广和四川几省来填补。
这样的大明,不被吃垮才怪。
天启对此自然是痛恨不已,反正他也不是朱家真正的儿孙,就算是,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猪头。
反正正史中这货也是被李自成做成下酒菜的份,与其亿万家产被李自成拿去充军资,用来对付大明,还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也算是取之于大明,用之于大明。
但是,平白无故的查藩王的封地,可没有这个先例。
即便是魏忠贤刚才说了那么多福王的恶行,可是纵观大明那么多藩王,有几个好鸟
除非是犯了叛乱这样的大罪,否则现在的罪行加起来都不足以达到抄家的标准。
可不抄家,福王富可敌国的财富,天启就只能看,不能摸了。
所以,魏忠贤的作用就显得尤为重要。
毕竟这种事,天启也不好亲自出面,论起辈份来,福王还是他皇叔呢。
而且其他藩王也会看着,若是处理不好,肯定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天启想了想道:“魏大伴,你说福王愿不愿意主动将家财交给朕,以充国库,帮助大明渡过难关呢”
听了这话,魏忠贤很想说,万岁,你怕不是在白日做梦吧。
可他又哪里不知道,天启是故意为之,所以只能实话实说的道:“回万岁,只怕福王不愿。”
“可是,他那亿万家财,都是攫取大明的,如今大明有难,身为朱家子孙,不应该资朕,以共渡难关吗”
“他难道不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
“魏大伴,你说朕该如何你得帮朕拿主意啊。若什么事也做不了,又与福王何异”
魏忠贤吓得浑身一颤,天启的意思已经表露无疑了。
我想要福王的家财,你快想办法,想不出来办法,那你就是和福王一样的饭桶。
现在皇帝明显已经准备要向福王开刀了,如果被当成福王一样的饭桶,那后果还用想吗
魏忠贤是依靠天启才有如今的地位,他自然是向着天启的,但是他一时间却不确定万岁是要考验自己,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
因为万岁之前多次说过,他有见过太祖,很多政令也是太祖的意思。
可是对藩王的分封制,就是从太祖沿袭下来的,太祖难道会主动推翻自己的制令,让子孙后代骨肉相残吗
先不说这种可能性有多大,但天启已经这样说了,他魏忠贤却没有什么选择,哪怕前面是个坑,他也得跳下去。
于是,斟酌了一下语言,他小心的道:“回万岁,奴婢之前有耳闻,福王一直不甘心国本之争的失败,这些年疯狂的攫取财富,其实是有其他不可告人之目的。”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按照此疑点查下去,必能获悉福王是否有二心。”
天启神情一凝,颇为严肃的道:“我大明藩王造反,也并非首次,此不可不防也。”
“魏大伴,朕信你,你便代朕去查吧,可别辜负朕之期望。”
魏忠贤心头苦涩,但还是连忙道:“是,万岁,奴婢定不负万岁所望,必一查到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