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吩咐完对寺庙化外之人的安排,一旁负责练兵的将领适时向前,说道:“臣神武右军中军统领胡闳休,恭问官家圣安。”
赵桓目光从梅执礼身上收回,看向胡闳休,讶异了瞬间。
因为眼前这位神武右军质彬彬。
赵桓不清楚兵部怎么会让这么一位年轻人来管理如此重要的新军。
作为大宋宰相,梅执礼有“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的责任。
见赵桓面露诧异,立即向赵桓解释道:“选用胡闳休担任神武右军中军统领,乃是臣与枢相共同商议的任命。”
赵桓笑着说道:“如此,想必胡统领必有过人之处。”
“臣愧不敢当。”胡闳休谦恭的说道。
“没什么敢当不敢当。”梅执礼说道:“我与枢相一同举荐你,就是希望你能将年轻意气与兵法韬略相结合,给这支新军带来不一样的气象。”
说完梅执礼向赵桓介绍道:“这位胡闳休是宣和初年太学生,与城外组织太学生巷战的陈东、汪若海,义气相许,忠贞感召朝野。靖康元年,应试兵科,中优等,补进义校尉。金兵围攻汴京,胡闳休负责一段城墙守御,进承信郎。”
“昨日血战,他率部死战保康门桥,以忠义死战进敦武郎。”
闻言,赵桓再看胡闳休眼臣之路,而是去应试兵科领兵作战,是大宋士人中难得的有英雄气之人。
昨日表现也对得起赵桓对其赞赏。他就是宋军中最典型的中层军官,忠贞热血,年轻意气,满心满脑想的只有杀敌报国,守卫国家。
而且难得的是,他并不是那种无脑莽夫。而是有勇有谋,在兵科应试中,高中优等,可见其才能。
赵桓不知晓的是,这位年轻军官,历史上还著作致寇、御寇二篇兵书。
“昨日朝廷通过一项法令,读书人要参与科举,必须有三年从军经历。卿如何看待”赵桓兴致勃勃的问道。
胡闳休说道:“如此必能使军队指挥更加顺畅,行动更加迅捷。”
“哦这是为何”
胡闳休解释道:“非是臣自矜。自臣统军以来,发现凡军中将校,若曾经饱读诗书,胸中有天地。其无论指挥作战还是执行军令,都会更加顺畅迅捷。比之不识文字的莽夫,无论军纪、作风、还是意志、效率都要高上一截。”
“腹有诗书气自华啊。”赵桓感慨道。同样是军人,一个军人常年读左氏春秋,读孙子兵法。一个军人斗大字不识一筐,连是非左右都不分,怎么也不可能想提并论。
因为前者可以是关羽、可以是岳飞,后者则是普通大头兵,哪怕有一身勇武也不过是李逵之流。
所以常凯申要动员大学生参军,喊出了“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的口号。
胡闳休说道:“故臣以为,官家强令僧人、道士从军,不如下令太学生从军入伍。”
赵桓叹了口气,说道:“朕何尝不想。只是士大夫多骄矜,对征兵法案多有抵触。”
“令和尚、道士从军,至少可以退而求其次。这些人平日里便诵读经文,多识文字。有信仰、有学识、有慧根,比寻常农夫、走卒要更适合训练为卒。只要给全军配发左氏春秋、孙子兵法、武经总要,这些人会成为最优质兵员。”
胡闳休向赵桓宽慰道:“士大夫中老朽者或许会因利益抵触政令,但臣作为太学生可以断言,年轻人意气奋发,热血忠贞,一定会支持官家法案,踊跃投戎卫国。”
赵桓点了点头,年轻人还没有被社会腐蚀,一寸赤心惟报国,琴心剑胆,赤子忠诚,是国家的希望。这些人也是征兵法案重典征召的群体,哪怕有老朽士大夫阻碍,赵桓相信也会有许多人意气奋发,不顾家庭阻拦参军报国。
便比如昨日在东京城内前赴后继,不惧矢石的太学生们。
“听卿一席话,朕信心增添不少。”赵桓正色说道:“接下来言归正传,此处军备情况如何”
胡闳休立即回道:“禀官家,神武右军如今共有两千五百人。弓弩造院已经送来了五百副神臂弓,五千副强弓,一万个箭囊,羽箭两百万余支。”
“南北作坊送来了长枪三万杆,手刀一万柄,大斧五百,骨朵五百。”
武器堪称富庶有余了,赵桓关切的问道:“甲胄情况如何”
胡闳休面色凝重,说道:“防具方面便差强人意了。按制,步军冬衣有皂绸绵披袄、黄绢绵袄、白绢绵袜头裤、紫罗头巾、蓝黄搭膊、麻鞋。但官家且看,士卒根本凑不齐冬装,只能以自身衣物赞替代。”
赵桓看向远方正在列队训练的新兵,很显然军装并未统一,各种颜色斑驳杂乱,花花绿绿,一看就是乌合之众。
与玄甲红袍,朱旗绛天的精锐之师差距甚远。
冬装,现在是悬于宋军头上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赵桓郑重的说道:“关于冬装,朕稍后会与皇后亲自去督办,一定不让禁军继续受风寒之苦。”
解决冬装的意义不言而喻,在禁军保暖无忧后,又有热腾腾的饭菜供应,至少军心不会低迷,士气会逐渐高涨。到时候守城势必会将金军拖入残酷的血肉消磨中。
“甲具如何”赵桓问道。
“精锐步人甲只有百余套,只能让新军了解甲胄穿戴流程。”
“以我大宋之府库,竟然只有步人甲百余套”赵桓不敢置信的问道。
梅执礼在一旁解释道:“这倒是不止,今日内弓剑枪甲军器库整理出步人甲千余套。只是大部分送给了守城将士。新军暂时不参战,可以等侯军器监后续生产。”
赵桓点了点头,统一了朝堂共识后,大宋朝廷的统筹能力、行政效率在肉眼可见的提高,令人颇为欣慰。
“皮甲情况如何”赵桓问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