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仁明宫,皇后朱琏身穿一身苏雅长裙,坐在一个圆墩上,玉手撑着精致的下颔,静静的看着赵桓在眼前忙碌。
只是一直温柔恬静的皇后,此刻头上带着一顶胭脂红的可爱纸帽,纸帽很小很小,适合幼童戴着,戴在皇后头上,给皇后点缀了几分可爱。
这当然是赵桓的杰作。
而此时的赵桓,正在皇后的注视下,捯饬着门旁的一座火炉。火炉内木炭被赵桓点燃,火红色的木炭散发腾腾热气,驱散了深夜的寒意。
赵桓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向一旁恬静坐着的皇后招了招手,说道:“可以过来了,尝尝朕厨艺如何。”
朱琏立即笑意盈盈的凑上前来,打量着皇帝忙碌了许久的成果,在炭炉铁网上烤有几大块金黄、厚实的羊排,滴滴热油浇在木炭上发出刺啦的响声,烤肉的香气萦绕在鼻前,让人忍不住口吃生津。
“书上言,凡遇雪,则暖室赏梅,吃炙羊肉。”朱琏笑着说道:“官家倒是好雅致。”
赵桓笑着说道:“别想那么多,虽然这屋外飘雪,梅花飘香,但朕可没太上那么文艺。朕就是想吃烤羊肉补补身子。”
朱琏俏脸微红,官家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如此迷恋自己,每天都折腾到半夜,是该补一补了。
二人并坐在火炉前遥望大雪倒卷的苍穹,赵桓兴致勃勃,问道:“圣人读史吗”
朱琏小口吃着羊排,闻言抬起头望向赵桓,说道:“予读过一些诗书,但恐怕不如官家博学。”
赵桓搂着这位绝代倾城的皇后,说道:“读过诗、书,那肯定知道后汉书吧。天下第一猛将吕布与天下第一美女貂蝉凄婉相恋,被魏武帝围在下邳城中数月。”
朱琏眉眼弯弯的淡笑着,静静听着官家把说三分、三国志、后汉书杂糅在一起,一顿胡侃。
“吕布手下大将侯成劫掠到十馀头猪,未敢饮食,便先持半只猪、五斗酒,请献给吕布。这番情景是否与今日颇像”
同样困守孤城,同样绝代倾城的美女,同样风雨飘摇的穷途末路。
但朱琏摇头说道:“这怎么会一样吕布哪怕困守孤城,手下依旧劫掠百姓,掠到几头猪,便喜不自胜,设宴饮酒庆祝。而在我朝,财富冠盖历代。哪怕围城至今,城中依旧有猪肉、羊肉、驴肉等物资贩卖。官府手中粮仓无数,甚至还有余力赈济百姓。”
“更关键在于民心,下邳军民深恨吕布军队劫掠为资,不愿助其守城。而东京军民,无数次为官家山呼动地,坚定拥护官家抵御金人。予可是听闻,得人心者得天下。”
看着眼眸明亮的朱琏,赵桓嘴角上扬,说道:“那你这位绝代倾城的佳人,结局也必然会与貂蝉不同。所以朕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也给东京城准备了一份礼物。”
“礼物”朱琏颇为惊喜,只是不知道官家藏在了哪里。
赵桓便牵着朱琏走出仁明宫,二人并立一同仰望苍穹。天空依旧阴霾黑暗,还有漫天倒卷的雪花,,让人心情灰暗绝望,看不到一丝希望。
朱琏问道:“官家在看什么”
“等一份光明与绚烂。算算时辰,已经差不多了。”
朱琏抬头,下一刻她明亮动人的眼眸中充满了绚丽的光彩。
只见漫天烟花绽开,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而同一时刻,整座东京城的军民,都惊讶的抬头,望向天空中五彩缤纷的烟花。
绚丽的色彩,照亮了整座东京城,仿佛照亮了这座城市的未来。
无数心中灰暗的东京军民,都走出了藏身处,出神的望着这一刻的美好。
而在城池四面八方,也响起了连绵不绝的爆炸声。
在绚丽烟花下,是漫城逃窜的金人士兵。
这些烟花完全不像看起来那般美好是真的会爆炸伤人,而且有些地方,爆炸效果惊人,比宋军手中火器威力还要巨大。很多烟花点燃的地方,没有烟花升空,反而在原地烈焰四射,乱石纷飞。
李宝手持火把,目瞪口呆的望着十丈外,烈焰冲天,房屋都被炸飞的街道,后怕不已的抓住身旁的陈东,怒喝道:“你管这叫烟花老子要不是站得远,怕是被炸得渣都剩不下。”
陈东从容的拍开李宝双手,说道:“不是提醒过你们站远点了”
李宝哑口无言,好像还真是。“那这些宝贝还有吗,你可能不知道,我打小就有每天不放十个烟花睡不着觉的怪病。”
陈东白了一眼这位毫无节操的猛汉,说道:“巧了,我也有个别人一跟我要烟花,就会晕厥的怪病。”
“说正事呢,别开玩笑”
“不是你先开玩笑的”
“总之,我配合你把这些宝贝运到全城各处点燃了,还给了你百套重铠,你得给我这种烟花。”
陈东这才勉强点头,说道:“等一段时间吧,我这便去汇报官家,这一批当中有爆炸威力惊人的烟花。待火药配比稳定下来,肯定给你一批火器。”
很显然,这些烟花就是火药研究中的衍生品。
随着赵桓命令火药作重新研究火药配比,大量崭新配比的黑火药被研究了出来。这些黑火药成色不太完美,但数量巨大,扔掉又着实可惜。
于是工匠便将其制作成了烟花,给黑暗冰冷的东京城带来一份美景,激励人心士气。
当然了,其中有一些,威力惊人,比现在军用的火药还要完美。
那就看金人是否敢赌一下,周围爆炸的究竟是烟花还是炸弹了。
没有人敢拿自己性命赌烟花里是否有炸弹。当城池中四面八方的爆炸声响起,金军不可避免的因杯弓蛇影而陷入了混乱。
这一夜几乎成为了金军的噩梦,全城到处是炸裂的烟火,各处都受到宋军的猛烈进攻。
直到天亮,这混乱、惊悚、又疯狂的局面才总算结束。
无数死里逃生的金军,三三两两汇聚,坐在雪地中,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疲惫、麻木,大军真的能征服这座不肯屈服的帝都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