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虽然是武将,但他不是一个只知道厮杀,不懂大局的莽夫。恰恰相反,越是良将,越懂得财政补给的重要性。
岳飞作为诸夏五千年以来,最一流的武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朝廷部署的用意,问道:“朝廷剑指东南”
赵桓欣慰的点头,说道:“没错,正是东南。两淮关乎东京漕运,江南关乎国家税赋。这天下财富之泰半都在东南。无论财政税收,还是粮食后勤,都需要自东南补给。”
东京周围四百里都已经被打烂,以这种情况而言,完全无法支撑赵桓的雄心壮志。别说收复两河,整顿陕西了。左库藏的皇家储粮耗空之后,如何保证帝都附近不发生人相食事件都是一大困境。
至于供应两地二十万大军,发起大规模战事只能留在黄粱美梦中了。
赵桓说道:“河北、陕西都已经千疮百孔,朝廷不能容忍两淮、江南再被打烂。”
为了令岳飞明白他一身之重,以及帮他确定作战方案,赵桓详细介绍道:“这不仅仅关系到国家税赋,更关乎举国战略。”
“靖康前国家巅峰税赋约有亿贯,但靖康之后,李相公估计国家能征收到的税赋已经不足一千万贯。”
“这意味着,若东南不能保存,国家至少需要二三十年得修养生息,才能使税赋、钱粮、人口恢复到战前水平。”
“朕不能接受二三十年都在休养生息,放任金国、西夏发展壮大。”
二三十年,岳飞眉头微蹙,即便自己年轻,可一生又有几个二三十年
军中流行的故事,盛唐灭国无数,不灭个国家的将领都不配称名将。
大宋想要远迈汉唐,自己要成为大宋名将,岂能这样白白蹉跎二三十年
随后赵桓说道:“但反过来,若东南能够迅速消弭兵戈霍乱,朝廷只需要两三年就能重整局势。到时财富可供应二十万大军挥师北伐,收复燕云亦不在话下,更何况河北”
“如今宗泽、张所等老将在河北先为卿撑起一片篱墙,给卿争取时间平定淮南,使朝廷掌控两淮之地。到时长江以北,黄河以南便能彻底联通。漕运、粮食、兵员、补给都能形成对天下得压倒性优势。”
“有此优势,卿自淮南出兵江南,将是秋风扫落叶之势。”
秋风扫落叶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赵桓笑着对岳飞鼓励道:“朕听闻初唐名将李靖三月平萧铣。卿才干不弱于李靖,麾下又有举世无双的强军神武右军,平东南耗时亦不会超过三个月。”
白韩李岳诸夏五千年名将无数,但后世公认的第一流武将就这四个。
杀神白起,兵仙韩信,军事李靖,武圣岳飞。
岳飞本来就是最顶级的不世出之名将,如今有举世无双的强军相助,对手又是最为孱弱的宋军。
赵桓想不出来,岳飞会遭遇一丝坎坷的可能性。
岳飞不禁哑然一笑,官家还真是对自己信心十足啊。三个月,打平东南所有叛军,除了行军之外,必须以摧枯拉朽之势解决所有战事。
不过岳飞没有一丝胆怯,既然官家如此信重自己,自己必须尽心效命,为官家碾碎一切叛逆。
至于能否做到历史上的“大圣天王”杨幺表示,自己可以用自己的人头为岳圣作证。
南宋朝廷七年无法击败杨幺率领的这支叛军,甚至宋庭四路大军合围都被其粉碎。之后南宋连年的围剿不仅没能缴平这支叛军,反而使其规模一路壮大到了二十多万人,打到对方自称“大圣天王”,另立纪年,册封太子。
但岳飞从前线被调回来负责平叛,只用了八天,就将叛逆彻底碾碎。都不是击败了,是彻彻底底的将叛军碾成了齑粉,杨幺首级都被砍下来,传首京师。
按这么算,杨幺二十万大军强过南宋,打得南宋丧师辱国,一路实现了改朝换代。岳飞用八天平定了杨幺,那岳飞平定东南的时间理应更少啊。
赵桓乐呵呵的拍了拍自己心腹爱将的肩膀,说道:“朕对卿有信心。朕覆灭南京这个伪朝之后,之后荡平东南的重任就交给卿了。”
被官家抬高到如此程度,岳飞也不好再反对官家去前线。毕竟整个东南,官家都交给自己了,要求自己三个月内平定。对一个小小的南京城,如果还不能掌控,那也太有负官家厚望了。
宁陵与南京相连,大军下午从宁陵出发,傍晚便抵达南京城下。
在落日余晖中,上万拨乱反正的将士当着守军的面挥汗如雨,挖掘工事,修筑营垒。
前军为主力选择的扎营地点距离南京城只有五里。有骑兵优势,王师显然并不怕南京守军出城袭击。
而且在扎营方向,前军已经挖了三道沟堑,引汴河之水灌注其中。
从中午时分,朝廷大军忽然一改常态,不派铁骑巡城,也不遣人叫骂了,全军开始修筑防御工事,南京城守军便知道官家御驾要到了。
纵使叛乱前曾经预料过这一天,可真要面对官家,无数人还是吓得脸色苍白。
当今官家可不仅仅是君临天下,至尊神圣的皇帝。那也是一位天资神武,意气奋扬的铁血君王,带着东京城军民在绝境中彻底击败,骄横跋扈了十余年的女真强军。
哪怕南京城中叛军十余万,赵构与一众士大夫们也脖颈凉飕飕的,没有多少安全感。
当官家的麾盖、仪仗迎着晚霞出现在城下,偌大的南京气势彻底萎靡,卑微的仿佛一粒尘埃。
密密麻麻的将士站在城头,却恨不得都缩进砖缝里,没人敢直视官家的仪容。明明只是一个平静的身影,但城墙上的所有人却都觉得官家仿佛一柄绝世利剑,耀眼的剑光冲天而起,气冲斗牛。
明明官家是信步闲庭,淡然的站在城下观察着南京,所有人却都觉得那道目光是在俯视着南京城。
有忠义的将士见到这一幕,本能的就跪拜行礼,城墙上密密麻麻的跪倒一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