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酋长们的看法,显然不被刘锜所认同。
他就一个态度:不,我不需要
以往中央朝廷直接管控边疆,所以鞭长莫及,对草原的势力分布并不了解。
而刘锜作为当地的实权封疆大吏,都护府就设置在西宁城内,距离湟水谷地四面八方的距离不过区区数百里。对地形地貌,部落分布都一清二楚。
哪个政权对数百里范围还没有管控能力只要他想,在数百里外积石山下发生的一起命桉,第二天就能出现在他的桌桉上。
这里是农耕平原,只要宋军能维持住后勤补给,西宁的陇右都护府辐射管控这一带完全不在话下。
为了传达刘锜的意志,赵怀恩只能向一众吐蕃首领说道:“编户齐民是陇右都护府不容置疑的决定。西宁城距离积石山也只有寥寥数百里而已。轻骑奇袭,一日可至。即便王师步兵征讨,士兵腰间携带三日粮草,也足够将抗拒者全部碾碎。”
“诸位都是锦衣玉食的部落酋长,都要好好想想,与王师为敌的下场。是否会半夜梦中被砍了脑袋。”
赵怀恩震慑住所有人后,边厮波结则唱起了红脸,对所有人好言相劝,说道:“但诸位主动率部归附大宋,都护府也都是记得诸位功勋的。保证各位依旧能管理部落。”
“对各位的荣华富贵也不会有损害。这次编户齐民,只是统计都护府治下人口。也不会征收赋税。”
“都护府的政令中已经再三强调此内容。请各位务必将刘都护善意转告给族人。”
把羊族的首领站起来怒喝道:“大家不要信他们的花言巧语。我有确切消息,这次宋庭动用十几万步骑进军陇右,其原因就是宋朝皇帝不满河湟一带收不上赋税他陇右都护再大,还能大过皇帝”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这个理。这天下又不是他刘锜说了算。东京的皇帝老儿一句话,他陇右都护府还敢抗旨不遵”
“没错。他不征税,统计人口干什么我听说汉地,就是按人头征收苛捐杂税。”
边厮波结连忙安抚下众人激动的情绪,说道:“诸位有所不知。自圣天子登临至尊以来,大宋腹地也不再按丁征赋。”
洗纳族靠近西海,掌握着大量盐田,关切的问道:“宋国不征税,拿什么维持官员和军队我听说宋国境内盐铁官营,官盐是国家财政支柱。是不是宋国编户齐民后,我们就得把盐田全部交出去,再也不能贩盐了”
边厮波结坚定得摆手,高声说道:“诸位莫要激动,听我一言。这编户齐民,既不耽误大家游牧养马,也不耽误大家贩盐卖盐。反倒还有好处,所有编户齐民的百姓都可以向都护府申领良田三十亩。大宋以农耕立国,所以只征收农税,亩收一石,输官一斗。只是圣朝不收粮食,要换成银钱,每亩地征四百钱。”
“十一税这税率倒是不高。”有部落酋长公正的发言。
而换算成四百钱,在这高原地区无疑是更加划算的。
亩征四百钱,在大宋境内某些路已经怨声载道,随着粮食丰收,粮价从徽宗朝的每石两至三贯钱,一路下跌到了每贯一石多。
如果社会继续太平下去,每石极有可能降到几百钱。
这对江南一带亩产五石、六石甚至税变成了左右。
但对北方的河东、河北而言就有些难受了,他们亩收只有两三石,到时候税赋就接近三分之一了。
在高原上,粮价无疑是比大宋腹地要高的,而且在丝绸之路上,他们可以贩盐卖马,随便做点手工业产出,就能交齐田税。
这对在场的所有部落而已都是一件好事。
因为在场的各部,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没有良田沃土的游牧部落。
至于那些部族里有广袤良田的那肯定都是大宋的良民啊。
良田都在湟水、黄河两岸,被土地固定在了原地,他们哪有能力抗拒都护府的政令
宋军找不到这些游牧部落,找他们那还不是一抓一个准
所以他们都是陇右都护府第一批编户齐民的对象,而且他们也很识趣的没有抗拒。
现场的一众酋长们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感觉都护府这个政令,对大伙的确是没什么坏处。甚至还有那么点便宜可占。
反正大家也打不赢宋军,不如就加入他们
人总是都有点侥幸心理,这些吐蕃酋长再三确认都护府不会损害他们的利益,还会给他们发土地后,终于决定暂时不带领所有族人跟宋军拼个你死我活,血流千里。
可是刘锜既然要强势整顿河湟,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此安逸。
在稳定了人心后,刘锜又下令在河湟遵循大宋法度,凡二十至二十三岁青壮,不论汉民、吐蕃都要进军队服役。
各个部族已经躺平一回,实在是很难因为这么点小事,再次擅动起叛乱。
去年为了抵抗编户齐民,吐蕃数个部落被屠灭,死伤数以万计。结果叛乱虎头蛇尾,这次众人都兴致缺缺,提不激情来。
二十到二十三岁的青壮,人数不算多。即便一个人数数千的部落,可能也就十余人。为了这十余人,死伤数千人,怎么也不太值得。
而且有些酋长觉得,宋朝帮自己养兵训练,三年之后将一名训练有素,骁勇善战得族人还给自己,这不是等于加强了自己部族得实力
所以在纷纷扬扬中,大宋如今在内地的国家法度同样也在高原上推行了下去。
治大国如烹小鲜。
若论是否有个政策能立竿见影,一招就能立即解决吐蕃各部离乱的形势
那肯定是没有。
但刘锜已经打定主意,以年为时间来解决河湟稳定。
那这个授田就显得意义不同了。
在各部落得酋长统治下,牧民生活窘困,但在官府治下却只要交一份田税。
各部牧民势必会纷纷逃离,前往湟水谷地附近得平原投奔官府。
而征兵法桉,在汇聚了各个部落人口后,足足征募了八千余士兵,这都是高原上能挽强弓,驰射如飞的健儿。是最优秀的骑兵兵源。与两万大宋步兵,一同构成了陇右都护府的统治支柱。
他们熟悉高原地势地形,这样一只个无与伦比的威慑。
而统治稳定后,湟水一带得天独厚的优势得以迅速发挥。
这一带既有繁华的城市,又有广袤肥沃的农耕土地,还有至关重要的丝绸之路、茶马古道。
不论是吐蕃贵族,还是底层百姓都十分倾向于到这里定居。
仅春季解冻后,就有数以万计的吐蕃内附到这一带,定居下来开垦农田。
大贵族、大豪商更是直接搬进城里,享受起生活,做起了买卖。
能互市贸易,吐蕃人也不想在草原上风餐露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