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班师回到北京,已经是阳春三月,沿路都是鸟语花香,柳树抽芽。
这是枢密院特意挑选的回城时间,就是为了拖到春季草原马瘦财乏的时间,然后才退兵引诱蒙古。
二十万大军驻兵在北京,等候宋蒙之战的捷报传来,才会彻底解散。
等候在北京期间,赵桓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便接见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没错是一位客人,因为无论是用俘虏还是臣下来描述对方都不太合适。
这位客人就是辽国的末代皇帝:天祚帝耶律延禧。
宋军攻破会宁府时,他被宋军解救出来。
这位皇帝对辽国而言,的确是个地地道道的昏君,当政期间,耽酒嗜音,拒谏饰非,穷奢极欲,盘于游畋,信用谗谄,纪纲废弛,人情怨怒。
所以女真崛起,辽国灭亡。
但这一切,对大宋而言又没有任何关联,他再荒淫无道也损害不到大宋利益。
相反赵桓对他还挺有好感,因为自始至终,他都在强调中原正统,强调自己“与宋朝为兄弟,与夏国舅甥。”
什么胡人,不存在的俺们大辽就是用化,讲中原习俗的诸夏正统,地地道道的中国之人。
只是大辽灭亡了,他曾经的富贵尊荣,天子意气都随之萎靡。
被女官引领着来到赵桓面前,他很恭敬正式的行礼:“弟契丹皇帝谨拜见兄大宋皇帝,圣躬万福。”
赵桓不禁一笑,这套说辞恐怕耶律延禧在见自己前已经斟词酌句了许久。
“免礼,赐坐。”
入座后,耶律延禧立即说道:“女真贪残暴虐,流毒宇内。兄举王者之师,吊民伐罪,俘恶酋于敌穴,灭贼寇于北海,文治武功,亘古未有,弟深为兄贺之。”
赵桓淡笑着说道:“赖祖宗庇佑,神灵天助而已。”
耶律延喜讷讷不敢多言,如果自己有这么大的功绩,怕是要立即大肆庆祝一番,让舞女、乐姬起舞欢庆,让史官大书特书。
恨不得跑遍全国,让所有子民见一见自己的英姿伟貌。
稍微沉默了瞬间,耶律延禧鼓起勇气,抬起一直盯着桌案上水果的脑袋,看向赵桓说道:“弟曾闻,论语有言,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必兴灭继绝,修废举逸,然后天下归仁,四方之政行焉。”
“兄实功过三皇,德高五帝。不知可否提携弟一回,复辽国之社稷,修北朝之宗庙,永为大宋之藩篱”
赵桓看着耶律延喜,不徐不缓的问道:“重建辽国祭祀社稷你想复与中国南北并立”
耶律延喜连忙说道:“弟不敢有此妄想,愿为中国之臣,许备藩方,世世子孙,谨守臣节。”
“藩王啊。”赵桓说道:“辽国尚中原之德化,慕诸夏之风俗,的确不应灭于胡虏之手。只是朕复辽国,西辽当何以自处”
耶律延喜也听说过耶律大石正在西方征战,开疆拓土,连忙说道:“耶律大石原为辽国臣属,篡逆僭位,实乃逆贼。我只召集义士,必能重振辽国国祚。”
赵桓微微摇头,说道:“契丹久经战乱,实力大损,再陷入东西之争,朕于心不忍啊。”
耶律延喜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试探着说道:“官家所言甚是。不如让我率众协助耶律大石,为其后盾,一同延续辽国社稷”
“此言甚善。”赵桓笑着赞许道。
这天下那么广阔,大宋不可能全部占完。
尤其中原以北的平原与荒漠,一定是游牧民族在上面放牧。
如果不给契丹,那就是留给了蒙古或者突厥。
后世的中亚五国都名叫某某斯坦,显然就是汉化失败的结局。
在这块土地上割一片疆土给契丹,让他们重建辽国社稷,在当地推行汉家文化,赵桓并不是不能接受。
大宋日不落帝国的建立,并不一定照搬大英的殖民体系。
而是可以套用中原的宗藩体系。想要贸易,想要原材料,哪个番邦敢拒绝中原天子的命令如果从打开原材料和贸易市场的角度而言,效果相差不大。
至于驻兵,其实并没有太大必要。在藩宗体系,中原将领都可以调动当地的军队。甚至中原发生战争,藩臣还会主动询问是否需要派兵相助。
只是在边境上,中原将军会征调胡骑。在内地、北方,这个调兵距离太远,得不偿失。
甚至大宋可以命令各藩国施行统一的法律,一致的税法,相同的政体。
比如当下宋、西夏与西辽三国便用的是相同的政体、一样的税率、一致的服侍甚至相同的语言。
随着西辽版图在西域的扩大,等于大宋势力范围也在扩大,从明,扩大汉家文化势力范围。
这个还不太明显,毕竟大宋浪费一些时间也能做到。
但把耶律延喜册封到蒙古西部的草原上,效果就立竿见影了。等于汉家文化从明扩充到了草原的势力范围。
赵桓对着地图说道:“西辽正在黑汉国境内征战,你就带着契丹族人去黑汉国北面吧,碎叶水以西,皆为契丹游牧之所。”
碎叶水即楚河,夹在咸海以东锡尔河与天山西北额尔齐斯河之间,西汉建昭三年公元前36年,西汉王朝驱逐匈奴出天山以西至锡尔河一带后,筑城驻守。因当时军中将士多为楚人,所以命名为楚城,河流则改称楚河。
大唐一统中原,在西域建安西四镇,这里随碎叶城更名为碎叶水了。据说一代大文豪李白就出生在这里。
耶律延喜的封地就在碎叶水的更西边。
当地都是突厥部落与伊教徒。大宋如今的势力显然还辐射不过去。
把耶律延喜丢过去,至少能为王前驱,把汉家文化推广过去。
耶律延喜并不是孤身过去复国,赵桓在俘虏的金军俘虏中挑选了一万多名契丹士兵送给他为部下,又赏赐给五百万贯钱,允许他在北京打出东辽旗号,招募子民,前往远方开拓。
凡是契丹一族遗老,愿意跟他离去的都可以收拾行囊离开中原了。
大宋可不打算给这些遗老遗少们什么特权。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