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啊在船上都不知道暗示几次了,你当真没认出我吗”任征也没忍住心里的不乐意,天知道几次眼波流转的提示都没得到正面回应,他心里也是慌了一批啊
他当然知道可能会没命,但是不这么做大伙儿都会陷入困境,要破除眼前的困境势必得有所牺牲,他都认命牺牲了还没得到一丝苟同
金刚钻要安进指缝里,那得有多疼
可是为了无缘的兄长与相汯,他还是忍了,不光忍疼还得与相若演戏,整个计划最牺牲的就是他,堂堂男子汉要靠在相若怀里撒娇,那得有多大的勇气相汯不感激就算了,上来就问他要不要命
“我当真感受到你有任何暗示”相汯不由得抹了把脸,气笑问道,“你是要我相信任征会赖在我姑母身上”
颜娧:她到底听了什么
任征:那个脑瓜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任征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问道:“我划断你手上的魂缠鱼线那么多次都没感觉吗”
“没有,我只觉得恶心”相汯想到身上还会起一阵阵的疙瘩。
任征:这话杀伤力太强大,真的连开口都不想了。
他就是要命,而且要留下大家的命才上的船,又是哪门子不要命了虽然他没有一身好武艺,也是用尽办法想换来周全啊
而且,如若他相汯是个见死不救之人,当初他异想天开想用内陆船入海,却遭遇风浪沉了船那时,他见死不救即可,任家哪有什么以后更别说之后的漕运会议了
“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坏心。”一旁也帮忙出了主意的颜娧看不过眼,堆着满满歉意的浅笑。
“是啊你不是坏心之人”任征跟着频频点头。
“你闭嘴”他在外人眼里有这么慈悲相汯气得反手敲在仍在颔首的头颅上,暴跳如雷道,“你就不担心掉下去直接落在交鲨嘴里木桥上我都被你弄得一肚子火了,你觉得我还不会见死不救”
“不会。”
这次一室四人,有仨异口同声。
相汯:
“你宁可毁掉一艘船也要送我们出岛,李泽打着什么心思,祸害了相家那么久,不但没追究还将他送还李家,这样的家风在前,除非命没了,否则你还是不会见死不救。”颜娧漾着心悉的浅笑回应男人的怒气冲冲。
“我说小妹儿,那船的事儿不是我乐意的吧”相汯真不知该哭还该笑,这是被注记好人了啊
“事后你也没追究,还几次帮忙我哄骗梁王不是”颜娧眸光里尽是感激。
“因为追究没有用,船坏了就是坏了,还能怎么办”反倒是颜娧第一次在他眼前摆出这般柔和的姿态,他内心反而不安了起来,不会又想怎么坑他了吧不由得呐呐问道,“妳又想作甚”
“我没有”颜娧唇瓣勾着意味深远的浅笑,羊装不解地问道,“我就想问,你一直闹脾气没有用,有想怎么救任家那孩子了吗”
相汯:有没有良心啊到头来还成了他闹脾气
“难不成妳有”任征开心地上前了一步。
怒气蒸腾的男人终于消停了,颜娧偏头看了浑身湿漉漉的两个男人,抿了抿唇瓣不由得心生一计,“我就想知道你姑母害不害怕冤魂索命。”
男人们看了对方一眼,都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浑身上下都沾满了交鲨的血腥气,衣裳都还滴着水,这模样是挺像水祟的
“海上讨生活的,哪有不崇敬神灵的”相汯心里也信这套的,否则哪会容家每次交出新船入海时,都亲自到场主持圣典,“只不过姑母手里都沾惹了那么多人命了,还会怕吗”
颜娧轻靠在身后的支摘窗旁,远远看到相若的船只正缓缓驶入漕运,才提议问道:“试不试”
“试难不成要带着任征再上船”相汯纳闷了。
“我可以的。”任征二话不说地上前担保。
任家男丁单薄,兄长虽然成长的境遇不尽如人意,终归还是任家人,父亲在天之灵定会护佑他将人救回来的
颜娧没有直接回答两人,眸光凝望江面,澹澹地说道:“市舶司的探子来报,她的通关令是通往白杨城,但是按着她诡秘多变的手段,势必不会有一定的目的地,在不知她的目的地何方之前,你兄长得先捞出来。”
他们的船只不可能一路跟着,跟忠勇侯府斗智斗力那么多年,也能大约抓住几分相若的行事,她那多疑的性子,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船只尾随超过一天,起了疑心必定会想办法上船查探。
救人的机会只有一次
因此,得先把相若给搞得心神混乱,最好能神志不清,一旦丧失判断能力,才能顺利营救舱底之人。
“勐火油我们是换掉了,但是那些废油运用得当也能造成莫大伤害。”她自小运气就不是一般的黑,虽有准备对策,还是害怕遇上什么突发状况,现在也只能期望被关进舱底的任家公子能够按着计划行事。
“妳又做了什么”那慧黠的眼眸滴熘的转了转,相汯又不小心抖了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小妹儿的笑容心里都存了三分顾忌,深怕又有什么火烧到自个儿身上来
“我我乖乖的在船上待着能做什么”颜娧羊装不懂地笑问道,“不该是任家大公子有没有做了什么”
“妳叫兄长做什么”任征紧张了。
兄长自小吃尽苦头,实在不愿他再受什么委屈。
“唔”见任征焦急得不得了,春分轻蹙黛眉不解问道,“草木灰不是任家主请托在下藏在舱底的”
那些草木灰可是她想尽办法弄来的,姑娘说有大妙用,总不是要做白工吧
“我”任征嘴角抽了抽,心里淌血啊
答桉已经在眼前,没事先告知,小姑娘又拿着任家令牌去安排事情了
“你有一个极好的兄长。”颜娧毫无保留地夸赞道,“即便不受世间美好环顾,心里也不曾因此生怨恨,仍旧希望能够为任家尽到一点绵薄之力。”
“这次妳又要提什么条件”任征直觉问道。
看谪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