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相若将君子报仇十年不忘奉为圭臬,唯有脑子莽夫才会动手索命报仇,如她这般风华绝代又心思聪慧的女子,怎可能随了市井小民之辈的作风
好容易养大了任劭,还没能玩够本就被相汯给弄没了,眼前精凋细琢的小娃儿也是个好苗子,再来个七年就可以了
相若满脑子全是奇异幻想,似乎有颜娧留命的命令后,心里又跟着不受控制地想着豢养更多娈童的美景。
颜娧大剌剌地落坐在飞檐,抱着双膝枕着下颌,瞟向那沉溺于幻想的女子,姣好的唇线忍不住抽了抽,能这般心大的也是绝了
骷寂当初折磨了蓟山上所有的主子,交由闫茵驯化之后,毒性不若以往的霸道,如今的骷寂只会让相若无法再使用内息,没了这层倚仗,日后也就不需要什么人手看顾了,几个能打的护院就能让她翻不了天
皇城里的俩闺蜜果真是最了解她的人,看到闫茵带着谷善上山时,她心里就知道她仨想到一起去了。
白露选择将孩子送到皇宫而非寄乐山,显然也是担心万一谷雨铁了心找孩子,只要求求门主孩子也就回来了,送到皇宫去闺蜜俩一定会多几分思忖。
俩人还没来得及想透为什么,果然答桉就送上门来了,找不到为孙儿的陆淮找上颜笙,知道忠勇侯府那些污糟事后,再加上长年在东越帮助梁王转译裴家消息之事,要推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难了。
何况内应之事困扰了他们好几年,如今白露突然以身殉戒,谷雨又一个愧对妻儿,事后还有乐稚深更半夜的来访,那个寻不到的内应也有了确定的结果。
一无所有的陆去寻相若的麻烦也是刚好而已,颜笙必定会借由他们祖孙两人的行踪来掩盖她的,也算是将相若的性子了解透彻了。
闺蜜俩知道他们几人保下一个谷善绰绰有余,得让相若有以为赢定的错觉,颜娧才能容易筹谋手底下的事儿,这是他们长久以来共同谋事的默契。
瞧见闫茵带着谷善来,更证实她仨都有着相同的想法,被这群人折腾了二十余年,真让陆淮给她一个痛快,她也觉得是不是吃大亏了
多年前给魏国公的手段太过血腥,再接触了骷寂蛊她就曾说过,被绑手绑脚二十年的不平,她一定会逐一讨回来
东越两王已经先进了戏密盒,可惜了忠勇侯府的两个嫡子阋墙没个好结果,将眼前的相若给拔掉了爪牙,其余在暗处隐伏的相信她将雍尧之事处理完,承昀也会带来楚越的好消息。
看看陆淮心疼不已抱着孙儿安抚的模样,颜娧心里颇为感慨,幸福的到来已经十分艰难,想要维系幸福得付出更多的心力。
她想着让更多人心安度日,就得牺牲掉手里现有的幸福,一步步为那些存心不良的恶人准备专属的牢笼,再亲手为他们铐上枷锁来安抚所有已逝的亡魂。
「我只是想活得更好,哪有什么错」回眸望向檐上那抹纤细的身影,挑衅问道,「从来都是银货两讫的交易,我有什么错」
「如果你觉得没错,又何必问」颜娧抬腕轻倚着额际,纤细指节指着谷善问道,「问问那孩子,你让他一夜之间没了双亲,你错不错」
相若被问得愣在当下,方才她还想着出手截了那个孩子再养个娈童,怎么可能去问他有没有错
再说了,银货两讫的东西,哪来错不错
「娘亲说,有错认错,不认错是坏孩子。」谷善嗓音都着小嘴,甜腻可人的朝着檐上美丽的主子讨好问道,「娧儿姨娘是不是」
「是,善儿最聪明,娘亲说的都有记下。」颜娧心疼地扬起温暖的笑容,可怜的小娃儿不知道失去父母是什么,大约还欢天喜地以为是外出踏青啊
「生而为人,事事都该有底线,为一己之私你做了多少泯灭人性之事,我想就不用多说了。」颜娧也不想教坏孩子啊
谷善不光是陆淮的软肋,也是她们所有人的软肋,谁也不想打破孩子心里那份天真,在他懂事之前,谁也不想破坏他心中的那亩良田,更何况那真不是他一个孩子该受的文網
她能想象白露选择将孩子送往雍城的绝望,山门里对忠心的要求十分严格,但是却没有人会因为她不是真裴家的人而出卖她。
除了立秋,在她身边待得最久的就是白露,山门为她亲自挑选的夫君竟是背叛者,善儿长大成人的那日,如若想知道父母一夕身亡的原因,有谁说得出口
人言可畏,可不是一句清者自清能说得清的,她能理解闺蜜俩的用意,希望陆淮带着善儿就在西尧落脚,不再回北雍了
山门没人几个人知晓改变容貌后的陆淮,只有亲近之人知道陆淮究竟是生是死,所以离开北雍,离开寄乐山才是对祖孙最好的选择。
相若抹去脸上的绯红找回视线,眼底尽是轻蔑的讪笑道:「你太过心软注定难成大事。」
「哈你不也是奉行君子报仇之人我们追讨的可是三四十年的陈年老帐,」颜娧笑了出声,玩味地瞟向一脸侥幸的女子,「你可做好还债准备了」
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光,明明不带任何恶意的笑容,相若竟不知为何背嵴发凉,不过是裴家捡回来的外人,为何能有这般摄人的底气
而且,她竟然说我们她说的我们是谁
她才多大年纪就算她真算计了谁,轮得到她来讨要
「终于能冷静下来听听你要还的债了吗」颜娧唇瓣勾着温婉的浅笑,眸光里尽是关心地道,「你要谢谢善儿呢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在孩子面前,说话做事尤其得顾忌体面,免得他以后学坏了。」
「娧儿姨娘,善儿不会学坏。」谷善都着小嘴,稚嫩的嗓音发出了抗议。
颜娧莫可奈何地失笑回望,「好,单儿最聪明,日后定会以善行遍天下。」
「娘亲说,要说得准确喔行骗天下,行遍天下是不一样的。」谷善再认真不过地颔首,小脑瓜子似乎也发下了大愿似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