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云想到楚云溪身边的荷香和司琪,都是被他培养出来的侍卫给求了去,突然觉得有些无法正视楚云溪。
那些个臭小子,可真是知道哪里能得了好处。
楚云溪却摇摇头,眼眸亮晶晶。
“这次,可是宫外的人。”
“宫外的人”
小莲是楚云溪殿里的管事姑姑,平日里与她形影不离,这也能和宫外的人凑成对儿
君凌云难得有猜不出的事情,楚云溪的心情更好了。
“便是这次秋闱的解元,温阳。”
君凌云惊奇之余,也不由夸了小莲一句。
“她的眼光倒是好,温阳的文章我看过了,蹙金结绣,一气呵成,十分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楚云溪听他如此说,便更放心了。看来,来年的殿试,必有温阳一席之地。
君凌云会对小莲的事情多问几句,也不过因为她是楚云溪最在意的婢女。
知道楚云溪都已经安排好,他便也转了话题。
“鹿鸣宴后,如何处置肃王,就要有定论了,溪儿觉得,是该让他死,还是让他活”
楚云溪想了想道:
“这种朝堂之事,我本不该插手,可既然你问了,那我便说说自己的看法。”
从前许多事,是形势使然,她无法袖手旁观,可如今天下太平,她这个后宫频频干政,会不会又惹争端
君凌云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楚云溪坐过来说话。
“我早就说过了,你我夫妻一体。只要是与我有关的事儿,没有什么是你不能插手的。”
楚云溪被他的话取悦了,便当真坐了过去,环住君凌云的脖颈,快速在他脸上轻啄了一口。
在君凌云反应过来之前,又马上逃开了,说起正事。
“国有国法,起兵谋反,按律当斩且肃王没有悔改之心,难保日后不会再出乱子。此次若是放过肃王,恐乱了朝纲。
看在他流淌着皇家的血,又是小雷的生父,便给他保留名声吧。”
君凌云笑看着楚云溪指点江山。他还以为,楚云溪会因为同情小雷,而让他饶过肃王一命。
论起杀伐果断,他的溪儿也不遑多让。
“溪儿觉得,要如何给肃王保留名声”
楚云溪清浅一笑。
“真正的肃王爷,早就十几年前,便已经病故下葬了,此事满朝皆之。
那谋反之人,只不过是与肃王长得有几分相像,便起了贼心,用肃王的名义,挑起天下大乱,意图谋朝篡位,罪大恶极”
君凌云眼中星星点点,起身走到楚云溪面前,含住了她这张“巧舌如簧”的小嘴儿。
“便如皇后所言。”
事情果然如君凌云预料的那般,鹿鸣宴次日,便有大臣提起处决肃王一事。君臣同心,完全没有争议,便做出了决定。
当天下了早朝。
天牢中的肃王,正躺在硬床板上,闭目挠痒。却是心烦意乱,越挠越痒。
这该死的天牢里,也不知有多少跳蚤他已经记不清楚,被关押进来几天了。
无人问津,外面的消息,更是一丁点儿也没传到他的耳中,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
却突然听到脚步声走近,继而,便是哗哗啦啦的开锁声。
肃王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这是要干什么是他的人攻打京城了,还是君凌云遇刺了
“可是君凌云要见本王”
官差嗤笑。
“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对皇上不敬”
肃王心里一紧,难不成,君凌云要让这些官差,对他用刑逼供
“本王是皇家人,岂是你们这些低贱之徒能随便对待的即便要审,也要君凌云亲自来审问本王”
官差有些同情地摇摇头,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肃王这才看到,官差身后,还有人端着饭走进了他的牢房。
不同于前几日的馊饭,这一顿饭竟有鱼有肉,有酒有菜。
“这是什么意思要招安本王”
肃王一直觉得,他做的准备足够充分,绝不会败。
即便浩亲王和司空玉,都不在他掌控之中,他也觉得有南焰国拖着云霄国的军队,他的人定能再次成事。
那一日,只不过是他出师不利。一时间,竟忘了方才官差说他死到临头。
官差讥讽地歪唇一笑,少不得与他再说清楚些。
“这是断头饭人世间最后一顿,尊贵的肃王爷就好好享用吧,可别做个饿死鬼上路。”
官差转头欲走,又突然回过头来,补了一句。
“哦,对了,我差点儿忘了,你不过是个赝品说起低贱之徒,咱们可不敢抢了你的名头。”
这些官差,成日里与狡诈的罪犯打交道,最是知道什么话能刺痛人心。
果然,肃王听完这话,再也没有之前的自视甚高。整个人都慌乱了。
“君凌云他当真要杀了本王他和他父皇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他心里最清楚竟然还说颠倒是非,说本王是假冒的
他们父子就不怕杀孽深重,被天下人唾骂吗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肃王自以为他收集了多年的情报,最是了解君凌云的为人。
君凌云是个心中有正义的人,这种人,最是好拿捏。
君凌云若是知道自己的皇位来得不正,说不定会主动让出皇位。
肃王自认为已经将人心看得透彻。可偏偏,他算计的每个人,浩亲王、司空玉,君凌云,行事全都跳脱于人性之外究竟是为什么文網
“你们站住,给本王回来君凌云不能杀本王,本王是他的皇叔本王的后人,定会为本王报仇雪恨”
肃王把着牢房的门,额上青筋根根凸起,可官差们哪里还管他如何,都走了个干净。
肃王一人面对着那些美味佳肴,整个人似乎瞬间苍老萎靡了。
原本一直高傲挺直的身子佝偻了下来,瘫坐在地。
他当年,费尽心力,假死脱身。隐姓埋名,各地奔波,吃尽了苦头。
他做了这么多努力,到头来,还是不敌一个嫡出血脉凭什么
肃王越想越不甘心,朝天大吼:
“老天爷,你为何对本王如此不公本王到底哪里不如那个谋朝篡位之人你是瞎了眼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