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声惊雷,徒然炸响天际惊得肃王一个哆嗦。
如今已进入九月,本是少雷的季节,难道真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咒骂
肃王一边害怕,眼珠乱转,一边又心中不服。
“本王难道说错了吗你要罚,也该罚对人才是你看不到太上皇冤杀了多少人吗本王起兵谋反,才是为民除害,是正义之师”
“咔嚓”
又是一道惊雷,引得京城的百姓们纷纷收摊回家。
可天虽阴着,却迟迟未下来雨,百姓们又都耐不住寂寞,出来闲聊。
“都道九月打雷谷堆多,看来明年的麦子,要有好收成了。”
“老天爷开恩,干旱终于彻底过去了,咱们好日子就要来了。”
“当今皇上宅心仁厚,体恤百姓,老天爷当然会照拂我们云霄国了。”
“说的是啊,真的假不了,上天都看着呢。”
正此时,远处过来一辆囚车,车里的囚犯被困住手脚,嘴里堵着白布,狰狞地瞪着眼。
押送的官差沿路敲锣高喊:
“此乃谋反重犯因一己私欲,假扮肃王,挑起天下战乱,置百姓于水火,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皇上有令,今日午时三刻,于午门外斩首示众”
肃王谋反那日,百姓们虽然都听到了动静,可因为害怕,全都缩在家中,并未见过肃王真容。
原来这囚车上之人,就是那日带着叛军,围困京城的逆贼啊他不是真的肃王爷
幸得皇上英明神武,百姓们才没有遭受战火之苦。
一时间群情激奋,沿路跟随囚车的人越来越多。
“杀了他杀了这个逆贼”
“呸,竟敢假冒王爷,不要脸的狗东西”
肃王用鼻孔喘着粗气,听着周围接连不断对他的谩骂之声,却又无能为力。
枷锁挣脱不开,镣铐更是挣脱不开,他想说自己就是真正的肃王,是尊贵的皇家人,可一开口,就只有呜咽之声。
“唔唔”
肃王心里不知道又在谩骂什么,一道响雷再次劈下
“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要劈死这作乱的贼人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周围的百姓瞬间便将天降秋雷,和肃王要被处斩联系在一起。
是啊,定是这逆贼挑起战事,惹怒了上天,老天爷才会降雷惩处于他,这不,恶有恶报,今日就要被斩首了
如此想着,百姓们倒是退得离肃王的马车远了些,万一那雷真的劈中了逆贼,可别殃及他们才好。
呼啦啦一群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囚车,停在了午门外刑场。
肃王被官差强压着,跪到了邢台上。
正值午时,天色却已经如傍晚一般,黑沉沉一片。天上阴云密布,当真似是老天爷震怒。
围观的百姓们却不舍得回家避雨,肃王起兵造反,差点儿冲进京城,毁了他们的家。
他们非得亲眼看着这个逆贼身首异处,方能解气。
监斩官看了眼天色,面色肃穆地抽出斩首令牌,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随着“啪嗒”一声响,监斩官大喝一声: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行刑”
官差将监斩官的命令,大声地传达出去。
刽子听令,拿起大刀,灌了一大口酒,仰头喷到了手中的大刀上,驱邪避难,以免被死于自己手下的厉鬼缠身,这才走到肃王背后。
被堵住嘴,压住肩膀的肃王,目眦欲裂。
不,他不能就这样死了,他还壮志未酬他还没有跟自己的儿子相认他不甘心
“唔,唔唔”
可肃王即便再不甘,阎王要人三更死,又岂能留人到五更
刽子手手起刀落
“咔嚓”
伴随着肃王人头落地,一道更大的惊雷炸响,天空亮了半边儿,豆大的雨点随即啪嗒掉落。
百姓们一边心满意足,一边又有些害怕这天气,赶紧捂着头,三三两两跑回家去了,边跑还边念叨着:
“雷打得这么响,那逆贼恐怕要被打得魂飞魄散了”
“说的是呢,免得他死后也不消停,化作厉鬼祸害我们,感谢老天爷为民除害,收了他的魂魄。”
百姓们前脚刚回到家,大雨便倾盆而下。
刑台上刺目的血迹,便随着雨水,渐渐被冲刷干净。似是洗去了一场罪孽。
官差们冒着雨,将肃王的尸体和头颅,用草席包裹住,又装入了一个简单的棺材之中。
官差们虽然不明白,一个谋逆重犯,为何不是直接扔到乱葬岗了事,还要如此麻烦,装棺下葬。可上面这样命令,他们便听令行事了。
而肃王的儿子小雷,此时已经抵达北蛮,住进了白枭给他一家安排的房舍。
小雷一边收拾家当,一边兴奋地与父母畅想未来。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要沦为逆臣之子了。
血亲谋朝篡位,那可是要被牵连诛杀九族的,不管你是不是无辜,血脉是改不了的。
如今肃王的名字,被楚云溪一句话给摘了出去,肃王还是那个病弱早亡的王爷。
即便将来某一日,小雷的身世暴露,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了。更不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小雷的父母心中也是欢喜的,离开原来的家那么远,而且北王还说要给小雷改名,小雷的亲生父母,应该找不到他们了吧
他们含辛茹苦地将小雷抚养长大,早已把小雷当做亲生儿子。若是小雷被带走,可不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嘛
楚云溪算是拯救了小雷一家,保住了他们平淡又幸福的生活。
而楚云溪自己,也终于能有时间,做些她自己想做的事儿,学些她想学的东西。
自重生回来,一年半的时间,她和君凌云就一直被命运的轨迹推动着。
斗小人,杀奸逆,平天下,一日也不敢松懈,才有了云霄国今日这番光景。
楚云溪拿起自己刚画好的水车,举起给环抱在她背后的君凌云看。
“凌云,你看,若是我们云霄国每个村子,都能在水边建一座这样的水车,即便再遇到去年那样的干旱之年,也能打上水来,不至于让田地干涸,颗粒无收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