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
“向右看齐”
“稍息”
“报数”
“一、二、三、四、五”
“报告大人,兴和营第三千总骑兵司应到三百九十七人,实到三百九十七,满员”
明朝九边镇戍兵的营制从来没有统一过,从总兵到把总均可独立成营,人数参差不齐,编制规模悬殊。
兴和营的编制脱胎于卫所,跟绝大多数营兵差不多,其他营伍基本上是五十人为队。文網
一队其实就是一个总旗,有等同于总旗官的管帖官一人。
黄毅觉得基层军官太少不利于建立基层架构,做了一些调整。
兴和军的每一个总旗都加了一个副总旗和一個镇抚官,一个文化教员,人数达到五十九。
那是因为营兵大多数是伍人为伍,二伍为什,外立什长也就是小旗官一名。
两个总旗为一个百总,也就是营兵中的一哨,加上百总哨官和副职、镇抚官,一哨人数一百二十个把总,也就是营兵的一司,总兵力三百九十七人。
大太监王坤见到进入校军场的兴和军之时就觉得压迫感十足。
司空见惯的将士们跪拜天子近臣没见着,却是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轰隆隆”
骑兵阵列人如虎马如龙,大地都要抖三抖
然如此威猛的部队忽然间就能静止了,且静的出奇,貌似连战马都懂得安静,居然不打响鼻。
自始至终黄毅都没有给王太监磕头,甚至于没有抱拳施礼,更让王坤难堪的是黄参将板着脸连话都懒得说
一个把总的骑兵点验完毕,接下来是两个不满员把总同时进入校军场接受点验。
包括亲兵卫队的九百铁骑点验完毕列队离开校军场的同时,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跑步进场。
最让人感到震撼的是炮兵,二百炮兵足携带了二十四门乌黑锃亮的团炮,为炮兵服务的辅兵二百四十人拥有八十架四轮马车。
宣府的几个高官都借故离开了,其他的文官武将不傻,不想参与神仙打架,找了各种理由翘班。
所以今天的校军场上基本上是王坤带着几个太监,几十个帮闲、差役、书办进行点验、交割。
阅兵台上摆放了几个箱子,应该是准备用来按实到人数发放的银两。
那小李子原本还打算趁机敲敲黄参将的竹杠,此时却被兴和军的肃穆吓得小腿肚子打颤。
说实话,他见识过太多军队,从来没见过如此杀气腾腾的。
他小声问道:“干爹,黄参将的人马还不止四千,您准备怎么办”
王坤的原本就白皙的脸上此时更加没有一丝血色,但是他强作镇定,他尖着嗓子大声道:
“洒家奉旨监军,点验兵马乃是职责所在对事不对人。
可是有些将领对点验心怀不满,极度无理,洒家要如实向皇上奏报”
很明显他这番话这是故意让黄毅听到。
黄毅根本不想跟死太监罗里吧嗦,根本不搭理,章东走上前大声道:
“兵马点验完毕,请监军现场拨付粮饷”
没找着茬儿的王坤老羞成怒,迫于形势又无可奈何,说了一句:“粮饷就在那儿,洒家有些累,不奉陪了”
说着就准备拂袖而去。
黄毅一个闪身挡住了王坤的去路大喝道:
“慢着,你既然点验了我的兵马,那就得等我验收了你留下的钱粮,双方交接无误后你才可以走”
自从升职成为太监,还从来没见过那个文官武将故意挡他的路,王坤勃然大怒,喝道:
“大胆你这是想要挟本监军吗”
黄毅紧盯着目露凶光的王坤,好整以暇道:“要挟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王坤被黄毅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露怯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咋办,结结巴巴道:
“你,伱,你真敢要挟监军不怕株连九族吗”
黄毅轻描淡写道:“不怕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今天就是要让你知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你,你,你大胆”
“错了,你才是胆大包天。
我倒是要问问你,天子让你监军,你却监守自盗贪墨军饷导致军队哗变,不怕被凌迟吗”
此时的王坤已经是满头大汗,看了看比他高一头壮一圈的黄毅,放弃了硬闯的打算。
他气得嘴唇哆嗦,却是不敢再以监军的官威压人,因为他知道宣大山西边军是有哗变的传统。
这十几年哗变的次数实在太多,基本上都是因为闹饷。
万一此时的黄毅真的鼓动哗变,即便事后能够善了,他肯定完蛋了,被杖毙那是轻的,被凌迟也是有可能的。
“你,你别忘了你的泰山大人耿总督,你要是鼓动哗变,耿总督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耿总督有没有事儿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好好想想今天这一关怎么过吧”
这时毕大喜跑过来立正敬礼大声道:
“报告大人,经过三十六名镇抚官共同查收,我部的开拔粮饷共缺额六成现已拿下交割的胥吏、书办,请示如何发落”
“让他们把贪墨的粮食和银子都给老子吐出来,不老实直接揍”
原本还以为事不关己的小吏们见几个横眉竖眼的兵丁举起马鞭直接开揍立刻抱头大叫道:
“冤枉,冤枉,黄将军,小的们冤枉,小的们经手的就是这么多,借小的们胆儿,小的们也不敢克扣兴和营的粮饷啊”
“你们眼睛瞎了吗,少了四成,明明跟账目不符,就敢来蒙混过关”
为首的吏目暗自腹诽,“明明是足七成好不好,是你们的人以银子不足色,麦子里沙子太多硬生生减了一成”
但他知道这是神仙打架,不说一句废话,只一口咬定就拿到手这么多。
“这问题简单,这个数量是谁交付的”
“不说行,就是尔等承认贪墨了四成粮饷,打,往死里打,打完了押着他们回家取银子拿粮食补足亏空”
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鞭子还没抽下去,小李子就被胥吏们出卖得干干净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