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横闻言这火一下子又起来了,又颓败地说道,“我很想将他们绳之与法,可无凭无据的,根本不可能。”
还有理智齐夭夭看着冷静下来的他说道,“这里离前衙太近,小心隔墙有耳,我们回去说。”
“好”沈舟横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正屋的走廊下,齐夭夭看着坐下的他道,“要不要喝点儿水。”
“我不渴”沈舟横双手交握紧紧地攥着指节发白,看着齐夭夭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没事,就是冲击有些大。”
“横儿”陈氏担心地看着自家儿子道,“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上下打量了下沈舟横道,“这那个他不是被惩罚了吗你咋不高兴呢虽然说杀人偿命,可是律法这样规定,你也没办法。一百板子也够他受了。”
沈舟横闻言脸色更黑了,这一百板子提醒他自己有多么愚蠢。
陈氏再迟钝也发现儿子神情不对了,“发生了什么事”
等了半天不见沈舟横回应,视线落在齐夭夭身上道,“你不是你跟横儿一起进来的,发生了什么”
“这您还是问他吧”齐夭夭目光看向了沈舟横说道。
“你们俩要急死我是吗”陈氏着急地看着他们俩说道,催促道,“快说”
“也没啥不好说的”沈舟横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陈氏目瞪口呆地看着沈舟横,仿佛跟听天书似的,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说道,“这不太可能吧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不会听错了吧”
“不会打屁股的声音我还听得出来,囚服下面塞着东西呢”沈舟横幽深的双眸看着陈氏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咋知道的”齐夭夭眸光纯粹地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小时候我被娘亲打过。”沈舟横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这尴尬的沈舟横挠挠头,好像说啥也不能化解了。
“你小时候也那么淘气吗”齐夭夭乌黑的瞳仁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
“呃看娘那么辛苦,当时不想去书院了,结果趴在凳子上被娘揍了一顿。乖乖的继续读书。”沈舟横躲避着她们两人的视线道,“那声音一辈子都会记着的。”
“可他叫的那么惨”陈氏惊讶地说道。
“您也说了是叫的那么惨扯破了喉咙喊呗”沈舟横眼底凝结成霜看着她说道,声音冷的如冰渣子。
“可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像是假的呀”陈氏不解地眨眨双眸看着他说道。
“垫了些东西,只能减少疼痛,不是真的不疼了,只是不伤筋动骨。”齐夭夭闻言轻笑出声道,“皮肉还是要疼的,又不是打在别人身上,那倒是不疼。”
陈氏闻言蹭的一下站起来,“哎呀可逮着他们的小辫子了。”火冒三丈地说道,“横儿你怎么不当场拆穿他们呢抓着他们呢他们肯定收了武家的钱了。”
“娘,证据呢抓贼抓脏,就这一会儿功夫,他们如何谈妥的。”沈舟横闭了闭眼看着她说道,“周斯年这三急来的真是巧了,趁机追着武家人出去商量。可谈的具体内容咱们不知道,银子多少谁也不会往身上放那么多银子吧”
“那这样子,看来他们彼此之间非常的默契,心照不宣。看样子他们是上下都有份,且已经多年了。”齐夭夭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沈舟横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沈舟横搓搓脸,长出一口气道,“现在动不了他们,没有证据。”
齐夭夭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这正职最难做了,尤其是你这空降而来的,又是外来人。做几年说不得就走了,对本地人来说,你来就来了,你不动他们的利益,他们先是挤兑你,后来发现不行,就供着你,连哄带骗架空你,你要不是抬举,已经感受到了吧无论是公还是生活上,使绊子,穿小鞋,赤果果的阳谋”
沈舟横桃花眼凝视着她,眼底闪过失望、愤怒、迷茫,最终都化为了无可奈何
“那咱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陈氏不甘心地看着他们说道,“就让他们无法无天下去。”
“没有办法。”齐夭夭冷酷且直白地说道,“即便咱们知道周斯年他们受贿,抓贼抓脏,也许这钱根本不用他亲自拿。”
“那谁拿”陈氏好奇地问道。
“亲信啊或者是他的夫人。”齐夭夭眉峰轻挑了一下道,“总之不过他的手,出了事还能推出个替死鬼。”
“那个,像这种犯事的,整个家族都会倒的,不能独善其身的。”沈舟横闻言开口道。
齐夭夭轻抚额头,忘了现在有连坐的,“不能只享受家族违法所获得利益,而不承担东窗事发后的后果吧”
有时候觉得还是诛九族好,就拿受贿这事,到了后世,想要诡辩太容易了。
男人利用职权做了事,但是你没办法证明,他是因为收钱才去做的事儿。
而这个事又是他职权范围内的事,钱交给了他妻子,而他的妻子是没有权力的,她收的钱但没权。
你没有证据证明他妻子收了这个钱之后,把这个话告诉了他,让他去做这个事。
如果不行,就不能证明他们受贿。
这就是法律严谨
拿你的钱办你的事,何来贪污受贿。
要证明银货两清,太难了。
干脏活的白手套,左手签的字,右手收的钱。
你没有铁证,抓不到我。
实在不行了财产切割转移,男人进去了,老婆孩子带着钱远走高飞,只要不死,那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
齐夭夭闭了闭眼又想了想道,“他们还可以狡辩,这板子不是打了吗县太爷可是亲眼所见,那混蛋被打的有多惨”
“这实在太难了。”陈氏担心地看着沈舟横道,“横儿这以后该怎么办你面对他们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