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夭夭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哼哼与民争利,你得先看清了。明明是自私自利一群挖朝廷根基之人,还要扯上个忠孝仁义的旗子。党争最终争的什么,一个字利。”
“爱记仇的家伙。”沈舟横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爆栗子,宠溺的看着她。
“这天下有笔杆子、枪杆子、钱袋子,印把子。这四件套啊钱袋子空了,笔杆子们都是偷国家钱袋子的反贼,大部分枪杆子常年不打仗废了,只有印把子勉强可以用,但是印把子只是利益分配方案,钱袋子空了。皇帝自然没什么利益可分,不是国家没有利益,而是皇帝没有利益分给地主们。皇帝也废了,枪杆子废了,也抢不来新利益,转嫁不了矛盾。最麻烦的是王朝末期,钱袋子,笔杆子,枪杆子合流,都站到皇帝对面了。”齐夭夭冰冷地眼神看着一望无际的田地道“就等着旧王朝覆灭,新王朝建立,这伙人弄一个从龙之功。”
“可他们争不过枪杆子,你有粮、你有钱,可你的脖子没有钢刀硬。”齐夭夭幽深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在枪杆子面前,他们其实很怂的。软弱性暴露无遗”
“所以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还不如匹夫之勇,一个字敢”沈舟横沉静地双眸看着她说道。
“对呀”齐夭夭轻点了下头道,“伪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恶,应该揭穿他们虚伪的面具。”
“这很难吧”沈舟横闻言琥珀色的眸子轻轻晃了晃道。
“也不难,这俸禄跟他名下所持有的田产、房产、店铺,匹配吗”齐夭夭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既然标榜着心系黎明百姓,心怀江山社稷。这么的正义凛然,这么的大公无私,以圣人之道处世,那就该知行合一,不能伪善吧”
“你这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沈舟横错的地看着她说道,“会被人骂死的。”
“既然怕担骂名,耳根子如此的软,那就做昏君啊那多容易,躲在四方天空之下,酒池肉林,醉生梦死,哪儿管外面洪水滔天。等有一天要么被俘,要么自杀以谢天下,要么像徽,钦阶下囚受尽屈辱的死去。”齐夭夭闲闲地说道。
沈舟横嘴张张合合的,“现在的俸禄很低的,养家糊口都困难,从本朝建立之初到现在,俸禄都没有涨过。”想了想道,“太祖爷时期鸡蛋三、四文一个,现在京城都十文钱一个了。基本上长了一倍。”
“嫌俸禄低啊”齐夭夭忽灵灵的大眼睛转了转道,“俸禄与物价挂钩,长”坏心地说道,“不知道这一回老爷们会不会说祖宗定下的规矩该不该变。”
“你哟调皮。”沈舟横闻言摇头失笑,满脸宠溺的看着她。
“我又没说错,肯定是支持占多数喽他们就这么的表里不一。”齐夭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既然做不到心系苍生社稷,一心只想着银子,那就不要入仕途。”齐夭夭又毫不留情地说道。
“千百年来的学而优则仕,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沈舟横沉静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让他们放弃乌纱帽,不可能的,在乌纱帽和银子面前,他们会毫无犹豫的选乌纱帽”
“因为有权便有钱,权钱是可以交易的。无权的话,家财万贯,那就是权力刀下的任人宰割的大肥羊。”齐夭夭双眉轻扬露出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你这直白的让我无话可说。”沈舟横苦笑一声看着她说道。
齐夭夭灵动的双眸转了转看着他忽然问道,“你刚才提到了商税你让小皇帝在那帮子文官面前提提,看看能炸出什么妖魔鬼怪来。”
沈舟横一脸惊愕地看着他,吞咽了下口水。
齐夭夭食指划过下巴,杏核眼滴溜溜转了转,贼兮兮地说道,“他们会以祖宗之法不可变为由,来写奏折,那折子能把乾清宫,不不不皇城都给你湮灭了。”
“咳咳”沈舟横被口水给呛的直咳嗽,“胡胡闹。国家大事岂能儿戏。”
“笨蛋”齐夭夭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现阶段又不是真的要收商税,打草惊蛇,看得分明。希望小皇帝不要被吓到。”深潭似的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而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毕竟怎么着都是皇上,提出的各项政策,总得通过一个,得给皇帝一个面子,哄住他就好了。反正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这手段初级、初级的很,但好用就行。
沈舟横扭过身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看着我做什么”齐夭夭一脸笑意地看着他道,“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啊”
“不知道现在朝廷的军力如何”沈舟横沉静的目光看着她突然问道。
“这我哪儿知道啊”齐夭夭琉璃似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马放南山那么多年,战斗力肯定下降。这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藏不得一点儿私。”
目光看向山林的那边道,“不过这神机营还能坚持日常操练,让我诧异不已。我以为军备废弛,兵卒们上不得马,拉不开弓呢”
“你哟这可是直接授命于皇上,他要是懈怠了,那完了。”沈舟横无奈地看着她说道。
“这神机营有多少人”齐夭夭好奇地说道。
“作为伴读对着各种卷宗,查起来非常的方便。”沈舟横嘚瑟地看着她说道,“神机营,步兵有三千六百人,全部配备火铳,炮兵四百人,配备了火炮一百六十门。”
“火炮这么少吗”齐夭夭嫌弃地撇嘴道。
“那照娘子的意思要配多少合适”沈舟横眉眼弯成月牙看着她说道。
“起码这边境守卫的重镇都得有。”齐夭夭如墨玉般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万箭齐发,不如万炮齐轰,山都给你削平了。就别说这血肉之躯了,保证豺狼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