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饮宴回家,孟之祥喝得有点高了,只觉得身子发热,他解开衣襟吹风,迈步进前院。
嗬,看到了王坚正在院子里开了张桌子,坐在椅子上,正在吃咸菜滚豆腐哩。
王坚是孟之祥看中,孟珙就把他塞给孟之祥的左膀右臂,王坚现任左军副统制,为人清白有威严,不好饮酒,所统率的部队精锐非常,是高顺式的人物,将来孟之祥要靠他去组建自己的“陷阵营”。
现在孟之祥还没娶亲,王坚住在府里前院里,两人经常一起吃饭、练武和商讨战例,关系不断密切,王坚的年龄大,孟之祥叫他做坚哥,他则叫孟之祥是七郎。
“咸菜滚豆腐”作法是咸菜洗净、豆腐漓干水,拿个小铁锅,起锅烧油,下葱花爆香,下咸菜翻炒片刻后再下豆腐,翻炒,加水煮滚后炖一刻钟左右,就可以吃啦。
这作法还是孟之祥教的,王坚喜欢上了,不时吃一回,他在那里兴味盎然地切割着豆腐下锅,哼着道:“咸菜滚豆腐,官家不如吾”
孟之祥大步过去,找了张凳子坐下,等待投喂,笑道:“坚哥好兴致”
王坚轻声道:“众人皆醉你独醒的滋味不好受吧”
孟之祥苦笑道:“让坚哥看出来了”
“你气冲冲地回来,显然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王坚双手一摊道,这是显而易见的情况。
之前,孟之祥与他交流中,把遇到的那些人都讲给他听,王坚看出了他心中的苦闷。jujiáy
于是孟之祥就把今晚郑衙内之事讲了一通,摇头道:“这个衙内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居然敢来命令我,好在我还是个人物,要是我是林冲,岂不是会被他们充军了”
王坚已经习惯了孟之祥有时的无厘头讲法,他耸耸肩道:“很正常,衙内们认为这天下是官家的,是他们家的,你我又是武夫,自然得听他们的话”
“文恬武嬉,衙内横行,这就是我们大宋的天下了”孟之祥苦恼地道。
外面灯火照亮天空,可想而知又是一个繁华盛大的夜晚,孟之祥这里就他们两人,其余人等除了守夜的之外,全都睡觉了,正方便他与王坚谈忧国忧民的事情。
王坚来到这里也有一段时日了,对临安府和军队的情况了解了不少,他叹息道:“一旦鞑军对蒙古骑兵的称呼杀来,试问如何抵抗”
鞑军迫在眉睫,让他们喘过气后,有了足够的补给,他们必将南下,江南的花花江山,无数财富,他们可是垂涎三尺。
靠皇帝靠禁军
得了吧,宋朝皇帝无用,这点必须有清醒的认识
现任皇帝宋理宗对孟之祥还是很好的,也表现出一些中兴之姿,但孟之祥很清楚,整个大宋的根子丝毫没变,依旧是崇文抑武,文官高傲,自以为了不起,能指挥军队打仗。
而军队呢
军人们没有气节,很多都是酒囊饭袋,他们对于朝廷和文官甚至是对衙内们俯首贴耳,忙于吃喝玩乐,忙于赚钱,这当中包括了孟之祥,与他们同流合污。
这样的情况下,不须多想,鞑军南下,只怕靖康之事重演
当然,与靖康时期相比,南宋军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就是禁军变弱了,不再是作战的第一线部队,靖康时期在黄河两岸的辽阔平原上,金军铁骑纵横驰骋;号称威武的北宋禁军不堪一击,甚至许多队伍远远看到金军便一哄而散。
现在的南宋则出现了各地方驻屯大军,他们一直与北方军队在打着,还是有抵抗的能力,比如忠顺军就是当中的佼佼者,而两淮的军队也有相当强的战斗力,之前与金军交战,表现出很强的韧性,能够与金军野战。
但无论是孟之祥还是王坚,都不看好与宋军与鞑军的交战。
“七郎,你现在也参加过不少的宴会,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今后,也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除开必要的宴会之外,其它宴会就不必参加了,哪怕是得罪他们也好,看你,脸都圆了,很快就变没下巴了”王坚是诤友,毫不客气地指出来道。
“坚哥说得好,以后这些事情,我就少掺和了”孟之祥冷笑道:“至于怕他们报复,只怕他们是自身难保,怎么报复了我”
如果战争爆发,武人的地位只会水涨船高,谁都压制不了他的崛起。
他从善如流,王坚欣慰地看着他,孟之祥说王坚是高顺,但高顺的命运不好,而孟之祥有吕布之能,却无吕布之短,必不会让高顺悲剧发生也
往后,除了宫宴必定参加之外,孟之祥大幅度地减少了与其他人的饮宴,除开推不掉的饮宴,其余饮宴是能推则推。
别人问起来,孟之祥就拿“鞋杯耍子”和郑衙内之事来搪塞,他悲愤地道:“吾堂堂步军司的准备差遣,岂能受此之辱”
不管其他人好说歹说,甚至郑衙内也放出风声向他道歉,他能不参加饮宴就不参加了,除开必要的活动之外,练他的武艺始终摆在第一位,有空就多看兵书。
当然,在人与人的交流中,他也遇到一些志同道合的兄弟,比如殿前司的“干办公事”赵贵禄,此人是宗室出身,也有宗室的狂妄与骄傲,但他看得起孟之祥,对孟之祥的功劳很钦佩,对孟之祥道:“弑皇之功,天下少有,你不是英雄,还有谁是英雄”
赵贵禄的头脑很清醒,他认为宋蒙必有一战,道理就是他家祖宗说过的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和“我大宋如此富饶,唤作我是北虏,我都想抢她一把”
孟之祥将来必可在宋蒙战争中大放光彩,为他老赵家而战,保他赵某人的荣华富贵,所以赵贵禄刻意笼络他,与他称兄道弟,孟有事必定帮忙。
再有临安府军器少监张江、监察御史戴源、以及雄武军统制马建仁等都与孟之祥相交,有知心话可言。
但他能深交的人都是低层官员,中高层的官员没有,这主要是他升得太快,根基浅薄的缘故。
央央大宋,能人不少,孟之祥能看出宋蒙必有一战,其他高官也应该有人看出来,但众人皆醉你独醒,并不代表你是高手,反倒会引发他人的妒嫉,汉末时田丰的乌鸦嘴,说出来了,袁绍不但不喜欢,还将他下狱,等到袁绍战败,干脆杀了田丰。
孟之祥当然不敢说出未来之事,唯有冷眼旁观,做好自己的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