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彬看到眼前的一对狗男女,气都不打一处来。
他们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可怜他居然守了一个中午,吃的是蒸饼,胡乱地对付了一餐。
要不是想到对方的大长腿,他真想拨腿而走。
上午时他被步军司的杨士伟所阻,暂时偃旗息鼓,但做惯坏事的他立即派人去跟踪刘珊妤,跟踪到了“眉楼”,然后他惊讶地发现,他这个衙内进不去“眉楼”,想搞事情也搞不起来
“眉楼”是私人会所,会员们非富即贵,注意为客人保密,也不许非会员进内,方便密谈和幽会。
采取的是旧会员带新会员入会方式,并不随意接受新会员,不能花钱冲卡就能加入成为新会员,更何况赵彬没那么多钱冲卡。
他是个衙内不假,但家财也不是挥霍不完了,他又只是晚辈,还是个太学生,他还得问长辈要花销哩,平常是不缺吃穿,但加入这种高档会所还是经济压力蛮大的。
赵彬想硬闯,结果被阻住,“眉楼”里养有枪棒教头看场子,乃是从禁军中聘来的,赵彬的仆人根本不是对手,被干脆利落地击倒。
对方手下留情,赵彬怒火更甚
他找来当街做公的,和他们说他要进去捉拿逃奴,要他们来帮忙。
做公的开始听到他的家世,还很敬重他,但一听要进入眉楼,就直个摇头,说就算你祖父亲至,也惹不起这里的主人
“是谁,是谁”赵彬急切地问道。
“皇后开的”做公的说道。
这下,赵彬傻了眼,无可奈何。
今上的皇后谢道清并不受宠,但她的位置摆在那里,一国之母,谁也不敢对她无礼,哪怕是今上,人前也要维护谢后的尊严。
人家娘家好好地开着一家酒店赚点小钱钱,你区区一个外官之孙居然想硬闯,真当皇家颜面是摆设啊
赵彬谷精上脑,犯了犟劲,就在“眉楼”外等着,越等越火,总算等到孟之祥与刘珊妤出来,赵彬狞笑一声,招呼众恶奴上前,他要狠揍这个男的,抢走女的
一看这群人涌来,孟之祥微觉无奈。
这些年轻小子他也忘记自己也是年轻小子了,其实那个赵衙内的年龄比孟之祥还要大正值青春期,荷尔蒙过盛,见到美女就挪不开腿,到处调戏妇女,打架斗殴,惹是生非,这样的事儿,不是件事。
谁不年少轻狂过
问题是你打了小的,惹出老的,他家祖与孟氏有缘,要是打了,赵家的面子被拉下,只怕别人会说你忘恩负义jujiáy
如今孟之祥很小心谨慎,打时痛快了,后面要处理的东西,真让人头痛。
再者,你与某个衙内争风喝醋,街头斗殴的事情一爆出来,想来御史对此事很感兴趣,你等着吃弹章。
那些御史疯狗也似,一点点小事就能扯到该罪诛九族,一个应对不慎,少少扣你一个月工资,肉痛,肉痛
孟之祥考虑到方方面面,其实他也是拖着,一顿饭从上午十一点吃到了下午二点,没想到这个衙内这么有韧性,还在外面守着,只能说衙内的荷尔蒙太足,换作是他的狗腿子来守,那打了也是白挨打。
好在自己有“人形行车记录仪”,不怕碰瓷,孟之祥先把他的十个精兵列阵拦在前面,再招呼一声道:“谢员外”
“哎,孟差遣有何差遣啊”一位穿着员外装的中年人站出来,笑着向孟之祥打招呼。
此人正是“眉楼”的掌柜,姓谢,方才就是他拦着赵彬不给进。
“麻烦谢员外与这位赵衙内分说分说”孟之祥向谢员外拱手道。
“好说了”谢员外慨然应允,就带上他的四位枪棒教头一起上前,对赵彬作了个揖道:“赵官人,我与你分说分说吧”
已经知道谢员外的后台扎实,方才又是对方对他不假颜色,赵彬忍住气问道:“怎么说”
“这位孟差遣,是步军司的准备差遣,他在步军司里列第三”谢员外说道,而赵彬高傲地道:“那有什么了不起”
听得谢员外好无语,步军司老三有什么了不起
人家皇宫正殿上有他的位置,谁敢小瞧他
说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赵家也是大族,怎么出这样的孩子
“好,好,好”谢员外的涵养甚好,也不动气,亲切地道:“孟差遣杀了一位金国皇帝,率马军力破只鸡”
听得赵彬悚然一惊,他想发作,争个面子。
“要不是孟氏与你赵家有缘,他家祖孟宗政和他四叔都受过你曾祖赵方的礼遇,不好与你动手,否则你方才对他无礼,他也不客气了,更不会让我与你来分说一二。至于那位小娘子刘珊妤在先前与孟差遣有旧,大家叙个旧而已”谢员外说道。
“我说完我就让路,你若再上前,冲撞的不仅仅是他,而是禁军侍卫亲军步军司的孟差遣”谢员外放出了孟之祥所教的话:“如果有人问起来,我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据实说话,不会有一字夸大,也不会有一字缩小”
言讫,谢员外带着枪棒教头让开了道路,孟之祥教老董让出他的好马来给刘珊妤骑,由老董牵马,连同刘珊妤的春桃也一起带走,他们十二骑在赵彬和他的狗腿子面前扬长而去,赵彬也不敢上前冲突,只能鼓着一泡气,万般无奈。
谢员外面带笑容,看着孟之祥离开,他之所以肯为孟之祥出头,盖因孟之祥确有权势,而且他为人慷慨大方,赏钱丰厚,在与他的交往中,可以感觉到他的那种阳光气质,惹人喜欢,这点就连官家也中了他的道
孟之祥来自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他对任何人有发自肺腑的尊重,不因对方身份的高低贵贱而不同,从他的语气态度能感受出来他满满的诚意
其他人会装,但他们永远体会不到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世界,装也装不出来。
回去的路上,刘珊妤担心赵彬不肯放弃,继续为难她,孟之祥也不可能时时做她的保镖。
孟之祥已经学到了方才杨士伟的柔性处理方法,告诉刘珊妤不必担忧,他自有方法解决。
刘珊妤就问他怎么着,孟之祥说他将找到赵彬的家人所在,登门拜访,述说之前险些冲突之事,赔罪。
我们管不到赵彬,自有人管得住他。
之后,只要赵彬的家人不是傻的,一定会对赵彬严加管束。
如果孟之祥是普通衙内,赵彬的家人不一定管这档子事,男孩子之间争风呷醋,各凭本事,争得美人归。
但孟之祥有官身,赵彬敢于冲突,那他冲撞的不是孟之祥一个人,而是孟之祥所代表的禁军侍卫亲军步军司,还涉及到史家与赵家两大军方派别的冲突,非同小可
“但要是他就一个人在临安里读书,长辈们都不在临安,那又如何”刘珊妤绝非有凶无脑的美女,她思维活跃,立即提出不同见解道。
“那确实有点麻烦,你不要随便出门,我来找你时再出门吧,我尽管落实我们之间的事情”孟之祥告诉刘珊妤道。
“好的”刘珊妤点头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