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学志眼神有些严肃,罗铁匠和一旁的孔山都有些慌张,过了一会才慢慢缓过神来,这才恭敬的说:“回大当家,这鸟铳打造起来并不复杂,只是对工艺要求甚高,而且消耗也大。
每杆鸟铳最少得六七斤精铁,而一斤精铁最少需要十斤生铁方才练成,一杆鸟铳最少要花费四十斤或者更多的生铁,这样算下来,一杆精良鸟铳得花六七两银子。”
大明中前期,因为常年对外作战,大明也是建了不少铁炉,哪怕是在万历年间,精铁都比现在便宜多了。
到了万历末期和天启年,大明国力持续下降,对矿区对控制力不足,已经导致了数起矿工起义事件,虽然最后都被镇压了下来,估计朝廷也是怕了,因此便关闭了许多矿区,导致到了天启年,铁价持续上涨。
不过铁价,却也是因地域不同也有些差别,只是在南方地区,如果是闽铁或者是广铁,一斤生铁甚至要上一钱银子,按照罗老汉所说,四十斤生铁算下来最少得四两银子。
唐学志淡淡的点了点头,脸上却依然严肃,又道:“嗯,说的好,既然是如此,如果让你打造一杆精良鸟铳,最快得多长时间”
罗老汉听说让他打造鸟铳,心中也有些激动,随后道:“回大当家,鸟铳最难部分还是铳管,这对钻头和钻管之人要求也严,钻管之人必须心无杂念
一天也只能钻寸余,如此一根铳管得一个月才能完成,若是小的来做,夜间晚些收工,最少恐怕也得半月,如此,一杆精良鸟铳最少也得二十日才得以完成。”
罗老汉所说没错,唐学志自然也懂得这鸟铳制作流程,随后笑道:“好,那从今日开始,罗老汉便负责打造鸟铳,每月饷银一两,不过这鸟铳还得有些改进,这是我所画之枪托样式,咱们就以二十天为限,每提前一天造出样铳,就奖励你二人一两银子。”
罗老汉和他女婿孔山听候大喜,赶紧跪下来谢过唐学志,并说了一大堆保证的话。
看到罗老汉二人得到了唐学志的赏识,旁边木工坊的那木匠羡慕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心中一直渴求唐学志找他问话。
“文亮,这铁匠铺规模还是小了些,鸟铳作坊还得分开,这样,你先草拟一个图纸出来,以后咱们还得打造刀兵盾甲,这房子不能太小家子器了。”
在一旁的黄文亮也是听得入神,像他们这种手艺人出身的人,都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大明的匠户身份低微,一朝为匠,一世为匠、祖祖辈辈都是匠户,遭遇和军户差不多,他看到罗老汉父子二人受到重用,竟然隐隐的也生出些嫉妒。
听到唐学志说让他拟定图纸,自然知道这是要重用他了,心中乐开了花似的,赶紧应承了下来。
“这位便是雷木匠吧,不知你可会修船”唐学志随后对旁边对木匠问道。
“回大当家,小的这几年在邳山岛,也经常到船上修修补补,一些小问题倒是都能修复,只是大修需要船坞,这小的却是不曾大修过。”
雷木匠没想到唐学志竟然会问修船的事情,本来准备了一箩筐本事,却用不上,心中也是急了,额头竟然开始涌出汗珠,只是不停用袖子擦拭着。
唐学志却是笑道:“不会没关系,想必那船坞你可见过”
雷木匠跟随苍狼帮的船队去大修也不是头一次了,别的不说,这船坞岸上部分建州和造房没什么两样,水下部分做起来就更简单了,高兴的道:“回大当家,小的多次随苍狼帮的船去台州修过船。
要说这船坞也简单,只是在岸边建好遮雨的房子,将岸边的水下部分挖空,打上木架,在岸边作好水坝,船开进来后,将水坝关死,再用水车将水排出去即可。”
唐学志虽然没有研究过造船,但对于这船坞的原理却也懂得,不管是古代和现在,哪怕是后世几万吨级的航母,也是利用这种原理建造和维护。
看来这雷木匠说的也是实话,便笑道:“好,既然是如此,你便暂时做黄文亮的助手,帮着建造船坞,每月饷银一两。”
罗木匠大喜,赶紧跪下,拱手谢道:“谢大当家的,谢大当家的。”
“大当家,我们巡逻船逮到一条快船,来人却说是来送礼的,我只好安排兄弟将他带到前堂,您还是去看看吧。”
就在此时,马小七却突然来报。
送礼
唐学志揉了揉太阳穴,邹了邹眉头,使劲想来,却是想不起到底何人会来给他送礼:“走,去看看。”
看到唐学志有要务,黄文亮赶紧带着罗老汉等人告退,随后唐学志便和马小七一同来到前堂。
只见那堂间站着一个文士打扮,身穿白色长衫,年约四十,巾,脸上也是蓄着两寸多长的络腮胡,不难看出,此人在年轻时也是翩翩公子。
那人见到唐学志后,很快便彬彬有礼,上前拱手道:“敝人刘文轩,拜见大当家。”
看这人打扮,看第一眼就知道,这种人肯定是读书专业户。
自从来到这时空后,跟自己打交道的不是泥腿子,便是一些粗人蛮夫,见到大明这种专业的读书人,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不知贵客驾到,未曾远迎,只怕是怠慢了,来人,看茶。”
唐学志也没有摆谱,很快就有兄弟倒来了茶水,放到了那刘文轩面前。
唐学志随后随后笑道:“手下兄弟说话没个轻重,还望刘先生莫怪了,只是不知刘先生今日到此,可是有什么要事。”
刘文轩端起茶杯,轻轻抿上一口后,马上伸手称赞道:“好茶,正宗西湖龙井,想不到大当家也是懂茶之人。
哦,你看我,还将这茬给忘了,敝人是受鲨鱼帮杨禄大当家所托,前来拜会,杨当家听闻大当家入主邳山,特遣小人前来恭贺,这是礼物清单,一点土特产,不成敬意,还请大当家笑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