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削在脸上,令人生疼。
马袁青看着城下的流民军,气得跺脚了。
“走,去找大少爷,议事。”
本以为挡了几波流民军的进攻,他们会知难而退,现在人家已经在下面撘窝子了。
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了。
马家上下,都急成了一锅蚂蚁。
暮色降临,流民军没有进攻的意思,倒是让马家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马家祖屋内,一盏油灯,挂于祖屋的墙壁上。
灯光随着微风晃动,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灭了。
马袁青召集了马家兄弟和一些子弟。
“现在,马家堡已经到了危难关头,刚才我细算了一下,堡子里青壮男子一共还有一百一十七人,算上老大带来的一百卫所兵,一共是二百三十多人。”
“可外面呢,流民军还在增加,青壮已不少于两千人了,算上一些妇幼,只怕不少于三千人。”
“靠这点人,是守不住马家堡的。”
“你们都说说,有啥办法,能让我马家度过此次难关”
马袁青也曾是带兵之人,他非常明白,再耗下去,估计整个马家堡都要遭殃了。
“爹,我昨天派人冲出堡子,去找了刘家堡,希望刘光远他们能抽点人来帮着咱防御一下,可那老东西,一个劲的说他们也没有人手,就是不肯帮忙。”
马家老四,首先开口了,倒了一肚子苦水。
“老四,这个时候,刘光远不派人,也很正常,咱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马鹏飞摇了摇头,他知道,刘家堡的人,比马家堡还少一些,现在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怪不得人。
“啥正常不正常,这老小子肯定是记恨上回和他们抢水的事情,老东西,等过了这个梗,看我怎么收拾他。”马鹏天可不买账。
“都这个时候了,还是说正事吧,卫所的兵,大家也别指望了。”
“卫所下面的几个千户所,人都被抽调上去了,左千户所里,现在只有指挥佥事和十几个种地的老兵了,哪里还能调的出来人手。”
马鹏飞实在没有办法了,但卫城是绝对不能放弃的,丢了卫城,可就是丢城池的重罪,搞不好要杀头问斩。
整个马家都得跟着遭殃。
“不行,不行,马家堡可是马家先祖,花了几代人的心血,才有今天的基业,说什么也不能被乱民给糟蹋了。”
马袁青猛的摇头,否决了放弃马家堡的提议。
他眼神中,闪过一抹绝望,脸色苍白无力,慢慢的走到马家先祖的灵位前面。
“马家的列祖列宗啊,您睁开眼睛,看看这世道吧,难道我马家,就会在我马袁青手里了吗。”
“爹”
“”
马家子弟,纷纷上前,众人一脸的沮丧之色。
“老爷,听说刘公岛,苗大善人手上,有一支精兵,装备清一色的火铳。”
“两个领队,能用火铳射中天上的飞鹰。”
“咱何不派人去,请他们出兵相助。”
老管家马福,搀扶着马袁青,不由想起,他一个远房侄子,去年投了刘公岛。
马袁青,心中微微一愣,随即道:“刘公岛,苗大善人”
“老大,刘公岛不是威海卫管辖的吗”
“对啊,我怎么将刘公岛给忘记了,是这样的,爹”
马鹏飞听管家提起刘公岛,不由猛地一愣,想起了什么。
随后,他便将刘公岛怎么租出去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当然,苗大善人,在岛上,是不是有火铳队,他倒是没有亲眼见过。
“鹏天,我看你和福叔亲自跑一趟,务必要见到苗大善人,让他发兵来救。”
“不管他们提什么条件,你自己做主就是了。”
“不,我看,还是让我这把老骨头,和福叔亲自跑一趟得了。”
马袁青明白,这种情况下,让人发兵来救援,没有好处是不行的。
豁出去了。
废话不多说。
马袁青和老管家,稍微收拾了一下。
到了半夜,便带着一队士兵,悄悄的开出了城外。
翌日
流民军中,冻死了不少的人。
一些尸体被清理了出来,夹杂着妇人的哭泣声。
没过久,流民军开始试探性的攻城了。
马袁青和老管家马福,还有马家老四,在雪地里赶了一宿,终于跑到了威海卫。
他们没有进城,只是在附近找了一艘渔船
刘公岛
从下半年开始,苗兴贤将加入岛上的青壮,扩编了五百人。
此时他手中,算上三百火铳队,共有片混乱。
苗兴贤也没有闲着。
他派人四处出击,寻找一些好的货色,带回岛上。
每隔四五天,就有一趟大船前来,将人接走。
可是,随着这段时间,山东乱局的发展,岛上已经只留了三千多人,皆是清一色的青壮男女和孩童。
船不够用了。
苗兴贤看着围子外面,白茫茫的雪地,也有些发愁了。
现在岛上,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可是到海峡岛的船,一个来回,得三个月。
陈广元已经从济州调了十几艘运粮船过来,还是不够用。
虽然他们的粮食存得够多,但是他还是担心,时间久了,会有变数。
“志行,都被将军不幸言中了,昨天叛军已经攻入了登州,莱州被围得水泄不通,大有占领整个登莱之势,朝廷几路大军,都被击溃,局势恐怕一时半会,也没法稳定下来。”
“我估计,过段时间,岛上的人,还会增加,你得想法子,再多挖些土窝子才行。”
刘志行点点头,浅浅一笑,道:
“头,这您就放心吧,不就多挖些土窝子吗,不知是不是还有别的担心”
“看来还是瞒不住你啊。”
“按照将军的预测,一旦叛军攻破莱州,整个登莱都将陷入混乱,现在你们看到的,只是一些打着叛军旗号的流民,一旦叛军主力南下,恐怕将是灾难性的。刘公岛,能不能守住,还是个问号。”
苗兴贤背着手,眼眸中泛出一抹担忧。
孔有德拿下登莱以后,他手中的将军炮就达二百们以上,红衣大炮也有四五十门,如果离得太近,遭到炮击,后果不堪设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