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才连忙招呼郑楚坐下:“郑老板过誉了,这不是朝廷那帮狗杂种,欺人太甚么,兄弟我也是为了讨个活路啊,要不,谁愿意干这脑袋别再裤腰带上的活。”
说话时,他也朝着石虎那边,微微颌首,算是打招呼了。
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心底却很是得意。
郑楚却很是好笑的看了卢文才一眼,心知,他此刻就像穷了大半辈子平困户,突然间发了大财。
似乎看谁都不顺眼了。
不过,在郑楚眼里,卢文才兄弟,不过是一缕烟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大明朝虽内忧外患,却并不是一无是处。
九边十三镇的兵马,对付达子,屡战屡败,但对付农民军,却是打的其毫无还手之力。
若不是熊文灿不知变通,一直行招抚之策,张献忠,李自成之辈,恐怕不知道被剿灭多少回了。
卢文才倒也也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开始提起了往事:“此前因为兄弟受人欺压,手下几百号船工,都快揭不开锅了。”
“若非郑老板慷慨,特意指定让卢某的船运货入京,解了兄弟的燃眉之急啊,对此,我卢文才并没有忘记,只是一时苦于没有机会还您这份恩情。”
“今天,郑老板到我营中,本该好酒好菜款待一翻,只是军情紧急,朝廷大军即将来剿,兄弟我也不便留客,郑老板此来,恐怕也不是来看卢某的,如果有什么事情,还请直说便是”
郑楚眸光温和的看了卢文才一眼,听他提起以前的事情,倒是觉得此人,还没有忘本,于是淡淡的笑道:
“往事,就莫要提起了,那都是正常交易,某出钱,尔出力,算不得什么,不过,郑某今日前来,却是为了一件大事。”
“噢,不知郑老板此来何事,不妨直说”卢文才故作惊叹,对于以前的事情,他也只是客气的提了提,并没有真的要感谢郑楚。
只不过,郑楚在京城生意规模很大,今后不论局势如何发展,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在通州河上跑船的他,也沾染了一些匪气,江湖道义自然也不缺少,能够结交郑楚这样的大商人,也有利无弊。
郑楚身处商海,又是唐学志嫡系出身,卢文才脸上一丝的波动全然被他捕捉到了,收起了原来的笑意,变得平淡说道:“兄弟我,最近丢了一批货,现已查明,取货的是卢兄弟的人。”
“这批辎重,是要送往通州大营,为大军反击达子,做准备的,眼看规定送达的日期已近,希望,卢兄弟,能将东西尽数归还,郑某将感激不尽。”
卢文才眸光一愣,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了回去,换成了一副低沉的脸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淡:
“郑老板莫不是弄错了,昨天,我的人确实抢了几十车辎重,却是从官军手里夺得,怎可能是郑兄弟的货,绝对不可能。”
昨天的事情,他当然知道。
而且,那些东西,都是从大同军手里夺去的,这一点肯定不会弄错。
何况,他几千人,已经面临断粮了,这批粮食辎重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救命粮。
他是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归还的。
卢伟泽端起茶杯,偷偷的瞅了郑楚一眼,见他只带了一个人来,轻呡一口后,笑道:“没错,郑老板,虽然我兄弟二人,以前受过您的恩惠,但一码归一码,那个人情,我们定会还你。”
“但这批辎重,干系着杨村几千人的性命,想必,郑老板也是受人之托,但这些东西请赎我们不能归还了。”
郑楚就知道他们会这么说,不过心里早有盘算:“实不相瞒,郑某这次便是和大同王总兵,一道护送这批粮食去往通州的,若是平时,几十车粮食而已,就是送给两位又何妨。”
“然,战事紧迫,二位好歹也是华夏子民,达子肆虐,杀害了我们多少同胞,再看,你们聚义堂,自称是为了广大穷苦百姓而生。”
“可知道,你们现在做的谁最开心吗,达子最开心,他巴不得你们一把火,将通州大营的粮草仓全部烧了。”
“那样,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留下来,再将北直隶那些还来不及抢的地方,再烧杀一遍。”
“可谓亲者痛,仇者快,卢兄弟,你们当真不明白吗”
卢文才心底开始犯嘀咕了,怎么想郑楚的话都有些道理,可自己又不甘心,就这么将东西交出去。
不然,他这几千口子,吃什么,喝什么呀
正当他愁眉莫展时,卢伟泽开口说道:“虽说,郑老板这次有参与护送辎重,杨浩夺粮之时,恐怕也不知道郑老板的人也在。”
“现在,这批粮食,已是我军中之物,如果将其送还,恐怕那几千兄弟,也不会答应,不过,这也算是我兄弟,欠您郑老板一个人情,他日粮草充沛了,定当加倍奉还”
哈哈哈
郑楚大笑,锐利的眸光,看向了卢伟泽:“好一个加倍奉还,卢二兄弟,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实话给你说了吧,几十车粮食,送给你们,也无妨,但是,你们以为,现在拔营启程,能逃得过官军的追捕吗”
“你们莫不是认为,出了杨村水驿,就能一路退到白洋淀,凭借着千里水泊,就能偏安一隅了”
此话一出,卢文才顷刻间脸色大变。
退兵到白洋淀他们也是今天下午才商议出来的,也仅仅只有杨浩、卢伟泽等几个主要将领知晓。
郑楚怎会知道。
一旁的卢伟泽听说后,心中咯吱一声,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他们可是想了许久,才商定,将大军退往白洋淀的,可为何郑楚却一眼就看穿了呢
太可怕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郑楚那洪钟般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们是不是想,连夜退出水寨后,明天大同军前来,发现这里已经人去船空后,气的跺脚大骂呢”
“错,大错特错,告诉你们,王朴的大军,就在外面,你们前脚上船,他们随后就杀到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