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上前,环顾四周后,目光回到城下,点点头道:“天色已晚,不论捷报的真假,我们也不应该将人拒于城外,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再说。”
“放下吊篮,让他们上来”
杨阁老发话,左良玉等人,自然无话可说。
士兵转动一架巨大的辘轳,箩筐一样大的竹篮放下去后,底下的人被一个接着一个的拉了上来。
“卑职,彭朝阳见过大人。”彭千户踏上城头的那一刻,两眼泪汪汪的上前见礼,同时呈上张国维和史可法两人署名的战报。
杨嗣昌接过战报,抬手道:“彭将军请起。”
说话时,他已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战报,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转瞬之间,双手开始颤抖:“好,好,打的好。”
“哈哈哈,唐学志真是好样的,文灿,你看”
杨嗣昌脸上的肌肉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全部挤在了一起,哈哈大笑的将战报递给了熊文灿。
熊文灿眼大如铃,光是看杨嗣昌的表情,就知道,唐学志应该是取得了大胜,连忙接过战报,信息入目,神色顿时僵化。
好一会儿后,双唇淡淡发声:“房县大捷”
“十一月八日,唐学志、史可法、张国维三人,策反了刘国能,对曹威两面夹击,大获全胜,斩首两万。”
“三天后,大军挥师北上,一举拿下了竹山,竹溪以北的四五个县,随后,唐学志再亲率大军南下,一举攻占了保康,兵峰直指,南漳。”
“他们守住谷城后,就训练了一万新军,房县之战后,守将王璐就带着上万人马,开往保康。”
“现在,保康城内,已聚集了唐学志、张国维联军,共计四万人马。”
“同时,刘国能大军和他们齐头并进,攻占了南漳已西的常平堡。”
熊文灿一口气说完战报上的全部内容时,已满头大汗,心中更是畅快无比。
秦翼明听得心血沸腾,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大人,您是说,唐兄弟他们的四万大军,已经逼近南漳了,这是真的吗”
一个月前,唐学志奉命增援谷城时,大家都不看好谷城的战事。
甚至,连兵强马壮的左良玉,提起谷城时,都频频找借口推脱。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也是担心兵力分散,不想直接面对谷城的战事罢了。
秦翼明因为和杨天行的关系不错,听说,他们不日即将北上,还拉着杨天行促膝长谈,请教了骑兵战术,心里自然是为他们北上之事,担心的紧。
特别是杨嗣昌,当时找唐学志商议增援谷城之事时,都感到非常尴尬和郁闷,但凡能够选择或者有可靠的人选,他都不好意思让唐学志去冒这个险。
不仅仅因为唐学志是客军,还因为,他已经将唐学志视为了自己人。
“不,这绝对不可能。”
左良玉眸光似箭的看着秦翼明,脸上露出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神色,嘴角微微扬起,道:
“唐学志去谷城时,不过四五千人,他们能守住谷城,已经是个奇迹了,短短时间内,还训练了上万新军,还策反了刘国能,夹击曹威和罗汝才,难不成,你们以为曹威和罗汝才大军,都是纸糊的吗。”
“崇祯八年,信阳之战,某和凤阳总兵共计三万人马,硬是没有拦住罗汝才四万大军,他唐学志,凭什么”
“就凭他一万新军,就凭他守住了谷城史可法、张国维虽然有万余人马,但那都是州府兵,战斗力怎么样,大家心知肚明。”
“就算他们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战力不错,按照你们的说法,罗汝才和曹威加起来可有三万人,加上刘国能可是有六万大军啊。”
“双方实力,相差甚远,你们都当刘国能傻么,他会联合唐学志那一两万人,一起吃掉曹威和罗汝才”
“换成你们会干吗”
“如果猜的没错,这肯定是假消息,是张献忠用来迷惑我们的假消息,只等我们一松懈,指不定大军就会疯狂扑上来,某奉劝各位,还是不要轻敌的好,至于这几个奸细,先拿下,关入牢房,等打败了张献忠再说。”
“对,将他们拿下再说,要不然将敌人探子混入城中,岂不坏了大事。”
“就是,肯定是他们劫杀了张巡抚求援的斥候,伪造了求援信,然后来诓骗我们大家的,一定要小心啊,不然这几个探子半夜打开城门,可就危险了。”左国林等人,也纷纷出来呼应。
刘良佐见状,也上去见风使舵:“阁老,左总兵说的没错,信函看似没有破绽,却正好是最大的破绽。”
“谁都知道,曹威两万多人马,加上房县和罗汝才,最少有四万大军,而且,刘国能和张国维是死敌,唐学志怎么可能轻易策反一个朝廷通缉了七定有阴谋。”
刘良佐和唐学志没有恩怨,但他来襄阳的第一天,秦翼明就和他说,唐学志如何如何厉害,什么以几千兵马,战败敌军几万大军。
他们越是将唐学志说的和天神一般,他就越不相信。
何况唐学志只带了几千人去谷城,一个多月打下来,竟然带着四五万人回来,这怎么可能。
彭朝阳急红了眼,连忙争辩:“谁是奸细,大人,我们可都是张巡抚的部下,这信函确确实实是张巡抚和史大人亲笔呀。”
陕西巡抚,郑崇俭斜斜看了左良玉一眼,道:“大人,下官倒是觉得,既然是打仗,那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唐学志虽然不是神,但按照信函上说,他们守住谷城后,就派了一支骑兵,奔袭房县,然后擒获了曹威的家眷,从逻辑上来说,完全有可能以此为要挟,让曹威就范。”
“至于,唐学志用什么方法,策反了刘国能,使之他和曹威反目成仇,刀兵相向,我们并不知道,但战前策反的案例,在古今战史上比比皆是,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倒是有些人太大惊小怪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