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公一番话,让刘百户等人浑身一振。
刘百户只是济南府卫所军中的一个百户,连正规军都算不上。
从他爷爷的爷爷开始就是百户了。
本打算一辈子就这么熬着,熬到退休后,再将位子传给自己的儿子。
马公公一句话,让他如梦初醒。
“监,监军大人,您此话当真。”
幸福来的太突然,刘百户该觉今天自己真的遇上贵人了,只是这会儿,真的像做梦一样。
“大胆,你敢质疑监军大人,刘百户,就算你不愿意,也不能阻碍你的部下升官发财,赶紧吧,不然鞑子杀到西门,可就走不了了。”陈海厉声喝道。
刘百户身躯再次一颤,眼睛的余光朝着左右两侧望去。
麾下的两个总旗已是一副欲欲跃试的样子。
心一横
“卑职愿为监军大人,效死”
两个总旗也赶紧过来,表示愿意效命。
马公公大戏,连忙从衣袖里掏出几个金条,扔给刘百户几个。
“废话少说,赶紧开城门。”
田成、马鹏远、杨文岳等人,还在城头和鞑子血战。
济南是十万级别人口大城池,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几员将领不敢轻易言退,大家都拿出了浑身解数,杀退了鞑子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城上、城下、铺满了尸体。
鲜血染红了大地。
经过浴血厮杀,冲上北门的鞑子,终于再次被他们杀了下去。
看着鞑子,如潮水一般退下去时,田成振臂高呼:“万胜”
“万胜,明军万胜”
数千大军,举着刀兵,齐声呐喊。
士气刹那间爆表。
杨松满脸是血,护着杨文岳从女墙下方来到城楼上。
“大人,鞑子又被咱们杀退了。”田成心神大振,看到杨文岳过来,也赶紧迎了上去。
“好,兄弟们辛苦了,不过,鞑子战力之强,已超出咱们的想象,王虎,你先下去,让城里官员多杀几口猪,慰劳一下作战的兄弟。”杨文岳知道,鞑子虽然暂时撤下去,但济南城的危急并没有解除。
待会必会是一场恶战。
城头上的儿郎们,吃了这一顿,下一顿还能不能吃上,都不一定。
“大人提醒的是,下官这就去办。”王虎打了个拱手,便往城下走去。
“大人,您看,鞑子大军还在调动,只怕,下一波攻城,等不到下午了。”田成看着城下的鞑子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这场大战的结果,谁也无法预知。
只是,鞑子战力强悍。
明军虽然仗着坚固的城防,却依然死伤惨重。
再打下去,真不知道结果如何。
“是啊,告诉马将军他们,一定要死守到底。”
“哦,昨天我去了一趟德王府,跟德王借了一千担粮食,上午便派了官员过去取,想必也应该运回大营了。”杨文岳担心的不是城池能不能守住,而是粮草问题。
他们来到济南后才知道,王虎的士兵已经三个月没发响银了。
军中也仅剩下三天的口粮。
田成和马鹏远的人,远道而来,并没有携带多少粮草,一般情况,他们作为客军,粮草都是由当地提供。
可王虎自己人都吃不饱。
杨文岳便想到了德王府。
这时,一个官吏急匆匆的从城下上来。
正是杨文岳派去取粮食的官员。
“王大人,粮草可都运回营里了”
杨文岳觉得,德王亲口答应的粮草,绝对没有问题。
“巡抚大人,下官今儿去的时候,被德王府的人拦在了外面,他们说德王病了,不宜见客,得,得等德王病好以后,再来。”王大人一脸的尴尬,气得直摇头。
“这个老狐狸”田成听后气得大骂。
傻子都知道,德王这么做是拒绝借粮。
“田将军慎言”杨文岳心底像是堵着一团棉花,恨不得跑去德王府给他两脚。但他终归是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学会了隐忍。
“既然,德王不愿意借,那咱们便另想办法吧。”
说这句话,也是有些无奈。
田成也是长叹一声:“真不知道,这场仗得打到什么时候,章丘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田成不由想起了,章丘的刘志行。
想象济南的困境,倒是觉得,刘志行这小子为人处事,很有一套。
“是啊,想必,章丘城现在已经被鞑子攻占了,田将军,济南是藩王封地所在,绝对不能有失,不然你我的项上人头,都难保啊”杨文岳在想,如果不是为了十万百姓,德王这种吝啬之人,真不应该护他。
就在这时,杨文岳等人,忽然听见,城西方向,传来一阵呵呵杀声。
众人身躯一颤。
“是城西,松儿,去看看,城西发生什么事情了。”杨文岳首先开口。
杨松也是大吃一惊,赶紧往城西方向跑。
只是,他还没走出多远,便看见一个千户急匆匆的跑过来。
“大人,不好了,城西大门,被人打开了,鞑子杀过来了。”
“什么,西大门被人打开了。”杨文岳气得都快吐血了,赶紧和田成几个,带着人往城西方向跑去。
刚刚来到城楼,就看到,上千鞑子,朝着城西方向蜂拥而至。
西大门左侧,一支上百人的明军,被鞑子围在了中间。
飞鱼服,绣春刀
卧槽
杨文岳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我操你祖宗,该死的,马监军,定是他带人从城西逃跑,被鞑子发现了。”
田成气得都要骂娘了。
数千兄弟,浴血奋战,才好不容易击退了鞑子的进攻。
马公公和陈海竟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从城西出去了。
鞑子见西大门打开后,已经蜂拥的朝着这边杀来。
“田将军,快,快派人去挡住他们。”杨文岳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唯有守住城门。
田成赶紧让陈涌带着莱州军一部,往西大门方向而去。
只是,鞑子的马队快如疾风。
只见数十匹快马冲进了城内。
陈涌的人,刚刚过去,便和鞑子的马队撞在了一起。
鞑子的弯刀,从士兵身前一晃而过。
吱吱
士兵惨叫都来不及,脖子处便飙出一股血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