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脸色苍白,上前紧紧握着女儿的手,感觉到微微的凉意时,苏夫人的心尖都疼痛了起来。
她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儿女都要这般的艰难,这般的危险重重,一路走来,他们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的苦楚,每每想起这些,苏夫人眼里的泪便要往外溢。
“这不是我的,母亲别担心。”
“墨临,你陪着母亲去厢房,我换洗一下就马上过来。”
“好。”
君墨临看着苏夫人眼底的泪意与担忧,心里轻轻叹了一声,他的母亲从未对他露出过这样的神情,有的只是冰冷和淡漠。
他知道。
君夫人恨他,恨他夺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恨君丞相不该救他。
他一直在查君夫人亲生儿子的下落,也在查自己的真实身份,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结果了。
“墨临,陪我走走。”
苏夫人大概也猜到他们先前做了什么动作,眼底翻涌着复杂,拍了拍墨临的胳膊,君墨临扶着苏夫人一起转身朝着园子走去。
看着眼前明媚的天空,苏夫人心中感概万千,眼角的泪意涌出时,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了。”
一天一天地熬着,一天一天地盼着,竟也让她熬过了十几年。
“那边都解决了吗”
苏夫人一直都知道她们是准备要杀苏侯爷的,那些姨娘们也都心术不正,个个都带着自己的目的,数次挑衅和暗害她们,苏夫人对她们也怜悯不起来。
“那人名叫铁木榆,应该是天璃国铁木家族的人,这个家族在天璃势力十分庞大,落落把他软禁了,明天准备滴血验亲。”
“什么”
听到滴血验亲四个字,苏夫人脸色一下子变了,可是一会儿之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垂眸时,将那一抹痛意和慌乱深深隐藏。
君墨临将这一细微的变化看在了眼里,微微蹙眉,但他并没有急着问,而是扶着苏夫人慢慢的散着步。
“验就验吧,反正我生的四个,都不是他的,我与他从未有过肌肤之亲,一个人装得再像,但在太亲密的人面前,也很容易露馅。”
“我不过是问他记不记得前一年在湖边说的话,他说忘记了,事实上,他没有在湖边对我说过什么重要的话,璎雪小时候在湖边落过水,所以夫君一直不愿意我们靠近湖边的。”
“墨临,你可有问他,落落的爹如今在何处”
“正在盘问。”
但是君墨临觉得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也许真正的苏侯爷早就死了。
苏夫人心中悲恸,但却紧紧地捏着帕子掩饰自己的悲伤。
十几年了,也该习惯了,可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希翼,希望有奇迹出现。
痛苦像一把把利箭,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刺进心里让她不能食、不能寐、不能语、不能动唯一能做的便是眼里的泪不断地坠落。
她与苏侯爷,与真正的苏侯爷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的,不然的话,苏太傅又怎么会那样舍命相救。
她若是不喜欢苏侯爷,又怎么会把自己的身份让给他,然后与他成亲,生下这么多的孩子。
真正的苏侯爷苏夫人抬手轻抚着身边的花朵,唇边绽出温柔的浅笑,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也是一个很体贴的人,事事以她为先,总是哄着她,娇着她,让她度过了很快乐的一些时光。
“苏姨,就算是找到苏侯爷,他他可能也是一个没有脸的人,您要有心理准备,还有一种可能,他可能已经死了。”
“我知道的。”
苏夫人抬手擦了眼泪,一年一年地盼着,一年一年地等着,慢慢地早就失望了。
“铁木榆对我说夫君并没有死,他一直用这个威胁我,用用好些理由一直威胁着我,让我口不能言,眼不能看,我生怕自己轻举妄动就伤了他们的性命啊。”
还有
苏夫人眼底的伤痛几乎密密麻麻,缠在她的心间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件事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亦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那是她一生最大的耻辱,也是她一生最大的痛。
可是
君墨临发现苏夫人身上的气息一下子虚弱了下去,君墨临急忙扶着苏夫人回了厢房,落坐之后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苏姨,您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们我保证任何事情我都能替你们解决,不会让人伤害了你们。”
君墨临握住苏夫人的手,却发现她竟然在颤抖,而且她的眼底有着无尽的恐惧与悲伤,还有浓浓的恨意。
“苏姨,相信我,如果您瞒着我们反而会让事情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苏夫人长睫狠狠的颤抖着,全身一阵冰冷,君墨临将内力输进她的身体,让她温暖了一些。
泪水一颗一颗坠落下来的时候,苏夫人发出凄厉的悲恸。
这件事情。
她从未对人提过,而铁木榆也吃死了她不敢反抗的。
“我”
苏夫人的脸色渐渐得如雪一样苍白,那不堪入目的回忆她是一点也不愿意回忆,可是她若是不说,那秘密便一直都是秘密,一直都会有人拿这个威胁她。
“都过去了,苏姨,你看落落,她经历了那么多都从未放弃过。”
苏夫人眼泪一滞,转头看向窗外。
是啊。
她的女儿,她的儿子多么坚强,多么的勇敢,生死路上走了一轮又霸气十足的回来了。
她们都是打不死的,也害不死的,她们眼里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幸福地过下去,不论是为自己,还是为家人。
“好。”
苏夫人接过帕子,拭了脸上的泪,闭上眼睛时长指狠狠颤抖着,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情绪稳定了一些,然后慢慢地说起那年的事情。
茯苓侍候着苏落落重新换了一套衣裳,银狼趴在院子里悠闲地等着。
听到开门的声音,银狼急忙站了起来,窜到苏落落的面前,一行三人一行两人一狼便朝着苏夫人的院子疾疾地走去。
然而。
才走到院门前,就看到君墨临阴沉着一张俊美的脸庞,满身戾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