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云林风满脸的震惊,回头看去,其余几人也齐齐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
穿着一身白色便装的云芷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脸上虽然挂着一丝浅淡的笑容,那张精致的小脸却是肉眼可见的憔悴,脖子上红色的掐痕,还若隐若现。
云心忧看清后,立即起身,迈着小步子跑了过去,一把扑到云芷的怀里,喊了声:“姨娘”
顿了顿又语气稚嫩的补充了句:“娘亲,舅舅,外公外婆都很担心你”
“我没事。”云芷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姐,你脖子怎么了”云欢瞥见她脖子上的掐痕,急忙问道。
另外三人也看着她,显然是想问的,毕竟那掐痕,实在明显,看着就令人窒息。
谁也不会想到,昨日,云芷会差一点死在白翊的手網
“没事儿,小伤而已,我来接你们离开,别的话,路上再说吧”
“好。”云林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一家子待在一起,总是能安心下来的。
那掌柜的在柜台是听的一清二楚,瞧着他们人要走,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些从皇都来的神秘人,还带着那么多的铁甲兵,看着都吓人,在他这地方待一段时间,他怕是得吓死。
心里这么想,他还是很殷勤的走上前去,笑着讨好道:“几位客官,既然在我们小店呆的时间不长,那不如我把收的银子退回给你们一些吧”
本来是收了好几天的钱,现在人没住多久就要走,剩余的钱,要是不主动说还回去,他总怕自己夜里会做噩梦被那些门外的铁甲兵杀了。
“不用了”云林风挥了挥手,不过是一两百银子,他当丞相这么多年,手中多少有些底蕴,一两百银子对他而言,就是毫毛。
“诶”掌柜见状,心里松了口气,也没坚持,笑眯眯的目送几人离开,心里是猛然松了口气。
云芷来时所乘坐的马车足够大,一家子坐上去,也是刚刚好的。
刚落坐,马车调转往出城的路走,高氏就等不及的问她:“芷儿啊你告诉娘,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为人母,她第一次见到云芷这幅样子,心里出了震撼,还有心疼。
云芷眸光流转,马车内每一双眼睛都在关切的看着她,希望她说出来。
可要她怎么开口
要她说是白翊想杀了她么
深吸了口气,她双手抓着纯白色的衣摆,声音沉下去:“昨日我回皇都,撞见了去皇陵的仪仗,听路人的议论,才知道姑姑薨了。”
云林风眼眶红了,将头转到一旁去,那是他的亲妹妹,对他的冲击力自然是最大的
在他的印象中,妹妹知书达礼,入宫时,也深得圣宠,谁能想到,备受宠爱,并被封号为“德”的她,有朝一日,会被皇上亲自逼死
顿了顿,云芷又道:“我带人跟随至皇陵,与仪仗护卫队交了手,期间不小心受了伤,但并无大碍。”
她话音刚落,云墨寒的声音便接踵而至:“阿芷,昨日护送姑姑葬仪队的人,若是我没记错,是三殿下吧”
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
昨日皇都满大街的人都看着,那带头之人,是一夜白发的三殿下。
抓着衣摆的手更紧了一些,云芷一颗心沉到谷底,其实她不怪哥哥挑明真相,她是怪自己,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
她的内心,并不强大,却总要维持表面的镇定,不让身边人担心。
心底感叹完,她打算结束眼下这个不愉快的话题,直接峰回路转,将大家注意力转移:“我真的没什么大碍,但是姑姑的事情,大家节哀”
尤其是父亲
这五个字她没说出来。
“哎”云林风叹息着摇了摇头,满脸懊恼,“当年若是她不进宫,该多好啊”
云芷抿唇,她还没说这些年姑姑一直没子嗣,真正的原因是皇帝,一直用毒香迫害姑姑的身子。
别的一些妃子,比姑姑晚进宫一两年,即便有一些没顺利生产的,却也怀过龙嗣
而姑姑入宫那么多年,连一次见喜都没有。
真相,总是令人残酷,又令人心酸。
“人死不能复生,她啊早从深宫脱离,未尝不是件好事。”高氏拍了拍云林风的手,低声劝着。
云林风默默点头,又摆了摆手:“罢了,不说这些了。”
有些事,越说越痛苦。
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他断然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伸手撩开车帘,云芷往外探了眼。
那些浑身裹着银白色盔甲的铁甲兵仍旧一路跟随着,步伐沉稳且有力。
怎么看都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从最开始看到这些铁甲兵的时候,她就在好奇,以前从未听父亲提及过自己的身边养着私兵。
而且,更让她疑惑的是,父亲是文臣,如果训练这么一支军队
她看了云林风许久,想问,却欲言又止。
但考虑到这些铁甲兵是要跟随着回去的,便还是下定决心问了出来:“爹,这些铁甲兵是从何而来”
一时间,云林风也有些回答不上来,取出了那块金黄色手令,凝望几眼,满脸怅然:“这是当年,先皇赐给我的但却从未说过这东西的用处,直到”
他将被杀手埋伏,以及铁甲兵忽然出现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
听完后,云芷面容浮现一抹诧异:“忽然出现的”
“对”云林风肯定的点点头,“这上百名铁甲兵,就是忽然出现的”
而当时,他们的注意力,也都在那些杀手身上,甚至没去注意铁甲卫从什么方向出现的。
即便是忽然出现,也不可能是凭空而生。
“爹,我能看看那块手令吗”
“这块令牌,为父本来就是打算与你汇合之后给你的,放在你这里,更安全些。”说着,他一脸郑重的把金色手令递了出去。
“好。”她点点头接过手,翻看着起手令的正反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