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答反问:“为什么会嫌你血脏”
血的味道都是腥甜的,对她而言,并无分别。
白翊没做声,抬起粗粝的手指将她红唇上残留的一丝血红擦拭掉。
两人距离很近,她甚至能清晰瞧见他深邃眸底的怅然和沉重。
这个男人,仿佛有很重的心事,而且还与她有关。
“白翊”
她用陌生的口吻再次呼唤他的名字。
那种语气,一点都不像她了。
可她分明还是她。
白翊指腹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轻轻掠抚,小心翼翼的,最后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将手中那条紫色的发带系在她的手腕上。
至此,她们彼此各自拥有一条镌刻者对方名字的丝带,谕示着他们属于彼此。
瞥了眼破旧窗外的天色,他声音变得哑然:“距离天亮还有一些时辰,歇息罢”
“嗯。”云芷轻应了声,从他的怀里离开。
怀中空荡的瞬间,他总感觉自己心里好像也变得空荡了,显得格外烦躁。
云芷上了床榻,背对着他而眠,房间里好像又恢复了最初的安宁。
他抱着另外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准备席地而眠,却毫无睡意。
深邃的眸子盯着漏风的房梁,透过缝隙,隐约间还能看到夜色之下的繁星。
这是他以前从不会去在意的东西,就像他曾经从不在意男女之情。
换了目光,仰望天地间,是另外一番别致景象。
“吱。”床榻发出一声嘎吱声,他眸光微侧,床榻上的人儿微翻卷身躯,往床下落,他脸色微变,长臂伸出,一把将她勾进了怀里。
她睡得,有这么快么
那床虽然不大,她也不至于会滚落下来。
正想着,那双清冽的杏眸已经睁开,眸底一片明亮,香甜的呼吸声扰着他的心神:“我睡不着,今夜有些凉。”
凉么
正值夏尾,深夜间的气温不冷不热,算是刚好。
“阿翊。”她对他的称呼变了。
白翊身躯微绷,第一次听到这种称谓。
“我可以这么叫你么”云芷抬起手臂轻勾住他的脖子。
一时间,他竟忘了回应,只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曾经算计云芷的时候,他的心思很多,但面对她最纯粹的感情时,他又变得不知所措。
薄唇轻颤了两下,他才轻应道:“好。”
“抱着我睡,好不好阿翊。”
“好。”他伸出大手将她紧拥在怀里。
她身上有令人向往的香甜体香,闯入鼻息之间,让他格外的安心。
刚闭上眼眸,温热香甜的软唇印了上来,轻吻着他。
一个吻,令他刚安定下去的心跳再次加重,她就在怀里,和他紧贴着,她的体香也格外撩人,配上生涩柔软的轻吻,仿佛是在考验他的定力。
强压着心里冲动的想法,他只是将她拥得更紧,就算身体很难受,也绝不再强做什么。
他一点,也不想再做违背她意愿的事情。
忽然间,她结束了吻,搂着他脖子的手放下,触及他的腰腹。
白翊呼吸急促且粗重,瞬间抓住她的手,眼神已经逐渐变得情迷,“芷儿,你想做什么”
“你是想我主动开口么”
“”那双深眸微缩,喉结滚动,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梦里的云芷很顺应他。
只不过,这个梦真实到一点掺假的痕迹都找不出。
云芷伸出另一只手,食指细腻的指腹轻轻在他不断滚动的喉结上拂过,“阿翊,你是渴了么”
她自知,身边的男人已经快绷不住了。
下一刻,他紧攥住她那只挑逗似的细腕,隽秀的面容凑过来,要吻她。
云芷脸往一旁微侧,躲开,杏眸中挂着盈盈笑意,仿佛还在故意挑逗他。
他急的捏住她下巴,将她转过来,强吻上去,他的身体在抖,他的呼吸也在抖,只要是她允许,他就无需太过于压制。
无时不刻,在想要她
隔着衣服,云芷也能感觉到他滚烫颤栗的身躯,绵长的吻后,是他低哑的声音:“芷儿,我想要你,可以么”
“嗯。”
刚应声,身上一凉,衣物被尽数褪去,她承受着白翊滚烫身躯的全部重量,在深夜中共度旖旎。
翌日。
云芷苏醒来时,身上的衣物被穿的好好的睡在床榻上,如果不是身体的酸胀感和双腿发软,她都要怀疑是自己昨夜做了春梦。
刚勉强坐起身来,想下床,腿却不听使唤,着地无力,就算是被人搀扶着,估计都没办法好好的走路。
一声轻响后,房门被打开,白色的身影入了眼帘。
昨夜她很主动,这会儿却又变得很拘谨。
“帮你拿了药。”他关上门,大步走来。
昨夜,太放肆,没控制住,让她身上有了许多淤青。
“我自己来。”她脱口而出。
夜里就罢了,昨夜最后烛火都熄了,她才能放得开,现在青天白日的,不一样。
“芷儿害羞了吗”他避开云芷伸来的手,药瓶仍旧攥在手里。
云芷紧盯着他手中治淤青的药膏,似乎想到了什么,杏眸微眯:“等等,你这药,从哪来的”
“找凌夜要的。”
云芷瞪大眼睛:“你怎么跟他说的”
完了,她觉得凌夜现在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其实并非如此,毕竟这房间,原本就是被凌夜刻意安排的。
他心情似乎大好,深邃的眸底晕染上一层笑:“就说芷儿昨夜在房内不小心受了伤。”
“你就差把昨夜发生过什么都跟他讲一遍了吧”云芷白皙的脸颊瞬间变得又烫又红。
她倒不是怕凌夜知道,但是那家伙,肯定会拿这种事来调侃她的,不然就不是他凌夜了
他弯身坐在床边,轻柔的将她纤细的双腿同时揽住,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撩开裙摆,白皙的腿腹上肉眼可见多处淤青。
云芷轻挣扎了下,白翊耐心按住她的腿,柔声道:“芷儿别动。”
她就听话的不动了,认真的看着他。
打开药膏的盖子,取出一些乳白色的药膏,涂抹在她有淤青的腿上,开始摩挲。
“嘶”她咬唇低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