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在王府已经多年一直矜矜业业的圆儿才来府上一阵子的确不太懂规矩。”
云芷逼近至李嬷嬷跟前,声音提高了一些:“不太懂规矩李嬷嬷,要这么说的话,她能在府内如此胡作非为,也正是仗着你这个表婶婶在,如果你不在了,她敢如此作为一次错两次错,三次错,能次次都包容错误么为她求情之前,你可有考虑过府规”
顿了顿云芷继续道:“倘若所有奴婢都给足了机会,不做惩戒,谁还会遵守白府的规矩李嬷嬷,你既然是府中老人,那么不是更应该明白这些规矩吗”
几句话下来,李嬷嬷有些哑口无言。
上次圆儿做错事,她已经求过一次情了。
过了大半辈子,云芷说的那些话,她都明白,她只是觉得,圆儿要是在江淮起了,她根本没办法黑圆儿爹娘交代。
但这些,不是云芷该考虑的。
因为圆儿犯的错,府内死了一个暗卫和一个丫鬟,间接背负着两条人命,被打废打残,已经算很轻的惩罚了。
哆嗦了两下嘴唇,李嬷嬷还想再恳求一番。
耳边却传来白翊冷冽的声音:“你若不想继续呆在白府,便回乡去吧”
“殿下”李嬷嬷慌张的望向他,“老奴对您一直是忠心不二的,白府能在江淮建立,老奴也有一份功劳”
“这不是你肆意的理由,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理应知道,我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上次从轻处罚她,已经是看在你为府操劳多年的份上了”
“老奴明白了,恳请殿下与夫人准许老奴为圆儿送别”
这一别,她怕是再也见不到那姑娘了。
以后老了,也不用回乡见其爹娘了,没将圆儿教导好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是她失职所致。
“你随意。”
得到云芷回应,李嬷嬷起身迅速往外跑去,生怕再晚一会儿,就见不到人了。
“阿翊。”等李嬷嬷走远了,云芷才开口呼唤他。
“嗯”
“暗中派人,了结圆儿吧就怕她落在血香木的手中,李嬷嬷来之前,我倒是没有太多的顾虑,一个丫鬟不至于翻起风浪,但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倘若血香木知道圆儿与李嬷嬷之间的关键,我估计会利用其来控制李嬷嬷,对白府不利”
“好,听芷儿的。”
府门口,浑身血痕的圆儿被几个侍卫冷脸丢出了府门。
身子滚落在地面上的同时,她疼的咧嘴,原本后背就被打的熏肉模糊,再这么一摔,火辣辣的疼。
她疼的眼泪不受控往外涌出,心里对云芷的恨意也加深了许多,如果不是因为云芷,她根本不至于到这种被打残了丢出府的地步
只要她能活着离开江淮,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就一定要了云芷的命
“圆儿”李嬷嬷追出府门。
圆儿急忙收敛起眼底的浓烈恨意,换上一副委屈的神情:“表婶婶,夫人和殿下怎么说啊真要把我丢出府吗我只是给那个姑娘送了饭而已,别的我什么都没做,对我的惩罚是不是太狠可些”
她觉得表婶婶应该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便肆无忌惮的混淆视听。
没有她帮九彩,九彩根本逃不出地牢,也杀不了暗卫和丫鬟。
只不过,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李嬷嬷也没打算想太多,从怀里掏出一些银票塞进圆儿的手里,“圆儿啊,这是七张百两的银票,是表婶积蓄的一部分,你拿着离开,先找个地方好好养伤,然后回乡下去好好过日子,这些钱,也够你过一辈子了,江淮这些事情,你就当做没发生过罢表婶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圆儿脸上流露出一丝感动:“表婶婶,你对我真好”
在乡下,爹娘其实并不待见她这个女儿,更想要儿子,她也是因为不想继续待在爹娘身边才出来跟了表婶婶。
李嬷嬷以为她是听进去了话,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别记恨夫人和殿下,白府有白府的规矩。”
听到这话,圆儿将自己被李嬷嬷抓着的手慢慢抽了回来,眼底掠过一抹冷意,却很快被她虚假的笑容所掩盖:“怎么会呢,表婶婶。夫人是主子,我哪里好记恨主子啊”
刚刚她那么好动,可到头来表婶婶原来还是站在云芷那边的
让她不记仇怎么可能不记仇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即便爹娘不待见,也从未让她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等她把伤养好了,一定会回来,报仇
李嬷嬷还在欣慰中,觉得圆儿从这次的事情中一定会有所改变,还特意雇了一辆拉车送她离开。
等到彻底看不到圆儿了,才转身进了府门但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慌发堵,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没多久,白府内便窜出两道黑色的身影,追逐拉板车而去。
别说报仇了,她有没有命能从江淮离开现在都难说。
血香木联络点。
无色无味的毒粉从天而降,在联络点内的血香木探子紧紧是浅呼吸了一口,便瞬间吐出黑色的血。
其余的血香木探子察觉出异样,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沉喝道:“大家不要呼吸,空气中有毒粉”
虽无色无味,但毒粉洒落的瞬间,却还是能清楚的看到颗粒状。
探子反应速度也够快,一个个瞬间屏住呼吸,封住身上的穴道,防止吸入毒粉。
经过上次断层崖的教训后,他们已经有了防范的准备。
只不过每个联络点分布的探子人数并不是很多,青鬼卫与白羽兵联合动手,他们根本占不到便宜。文網
幸存的探子挥刀与从房顶上冲下来的青鬼卫白羽兵厮杀起来,可在人数与力量上,都过于悬殊,根本无法占据上风。
很快,整个联络点便躺满了尸体,其中一名血香木探子在临死前将手中弯刀丢了出去,把关着一只血色鸽子的鸟笼打碎。
血色鸽子迅速拍打翅膀,飞向高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