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宫灯不多,守卫少,往来的宫人也少,就算是白绫都没有挂多少。
就在夏昭衣和沉冽在好奇这是谁的冷宫时,他们同时听到了那个癫狂发疯的尖叫,阳平公主。
比起真正的冷宫,这位公主的待遇并不算坏,毕竟,她的母亲穆贵妃还是这后宫里的贵妃。
夏昭衣和沉冽站在宫墙下听了一阵,听不明白阳平公主声嘶力竭地在吼些什么。
声音太过尖锐,以至于音色走样,彻底变形。
唯一能够听出来的,就是她的情绪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像是随时要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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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她吼着吼着,会忽然静下,安静很久很久后,再爆发一阵。
夏昭衣忽然道:“沉冽,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呢。”
沉冽低头看她:“是你先停下的。”
夏昭衣道:“那,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呢。”
沉冽看着她仍然走神的眉眼,道:“阿梨,我们回去吧。”
夏昭衣敛眉,转头对上他墨玉般的黑眸:“沉冽,我想进去做坏事。”
“坏事”
“我来时,先去了明台县徐城和熙州府。熙州原本好好的,便是自这位公主去了之后民生凋敝,水深火热。世人都以为李据会好好罚她,谁想她如今仍锦衣玉食,还能这般糟践宫人。”
安静一阵,沉冽语声低沉道:“阿梨,于公于私,李氏每一个人都该死。无论你对她做什么,都不是坏事。”
夏昭衣看着他这双变得认真郑重的眼睛,轻轻一笑:“但是我这件事,的确很坏。”
她的目光轻转,投向宫墙:“我想要施暴。”
阳平公主现在所住宫苑名叫平芝宫,寝殿中灯火稀少,摆件清寡。森白色的灯纸被撕碎一地,送来得白幔白绫,被阳平公主以一把剪子剪碎,或破烂挂着,或凌乱散落在地。
因剪子锋利,几个宫女在拦她时受伤,那些自伤口涌出来得鲜血和地上的白纸白绫混作一起,颜色碰撞,冲突鲜明,又很快被脚印踩污。
累了之后,阳平公主便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气,待缓过来,她又即刻起身,继续去剪,去撕。
谁拦她,她伤谁,若是阻拦得厉害,她便发疯尖叫,挣扎蹦跳。
但实际上,她又很开心,坐下歇息时,她会忽然笑出声音。
“还在舒羽宫时,本公主便去找过南宫氏,哈哈哈哈,本宫当面让她去死,咒她去死,瞧,她真的死了,哈哈哈哈”
阳平公主举起手里的剪子,看着上面的血,她双手捏着剪子,对着空气卡擦几声。
寝宫里一片安静,无人敢说话。
为了照顾好阳平,穆贵妃派来得都是年长的宫女,现在这些宫女战战兢兢,活了半辈子,头一次被吓成这样。
“对了,”阳平公主眨巴她的大眼睛,“南宫氏一死,后宫缺后,加之我三哥要成为储君了,那我的母妃岂不是就”
她一把将剪子按在桌上,高兴地起身,走来走去。
“若是母妃母仪天下,那我就是最尊荣的公主了”
“南宫氏死得好,死得太好了”
“这区区平芝宫,到时如何困得住我”
“待我飞出去,那些看我笑话的人,我要把他们统统都杀了”
“明台县,那个可恶的明台县我要把它给平了”
阳平公主一圈圈来回地走,越说越显兴奋。
她的目光看到桌上的剪子,忽又过去拿起,回头看向门口破烂垂挂着的白纱。
“挂什么白色,该挂红色,南宫氏之死,是喜事”
她快步过去,扬手将整条白纱撕拉下来。
“公主”
“使不得啊,公主”八壹
宫女们赶来拦阻。
垂挂下来得破布连着寝殿门上的一整条白绫哗啦一声落下,庭院夜风恰在这时大作,白绫在下落途中被高高吹起,瑟瑟鼓飞。
“公主”
宫女们红着眼睛叫道。
阳平公主不理会她们,唇角勾着笑,冷冷地看着这条白绫飘起。
何止这一条,平芝宫周围的,她全部都不想留。
风越来越大,白绫破开的撕裂处翻飞落下,缓缓跌地。
阳平公主一愣,似有所感地抬起眼睛,朝前面看去,一下被吓到。
庭院里站着一个内侍公公,双手抄在冗长袖中,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正望着她。
阳平公主缓了过来,叫道:“你是哪个宫的”
“你们去包扎吧。”夏昭衣看向阳平公主后面的宫女们。
宫女们面露怯色,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动。
“快去包扎。”夏昭衣再度说道。
阳平公主叫道:“你到底是谁来我平芝宫何事是母妃叫你来的”
夏昭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抬脚朝她的寝殿走去。
眼看她越走越近,阳平公主皱眉,厉喝:“放肆给本公主站住”
这公公却理都不理她,抬脚迈上台阶。
阳平公主握紧手里的剪子,骤然横生戾气,冲过去扬手朝她刺去。
“公主”宫女们惊呼,却无人敢上前。
这把剪子的威力,她们都怕。
却见这公公一抬手便以巧劲拿住了阳平公主的手腕,顷刻卸走剪子,随即反手,一记清脆的耳光结结实实打在了阳平公主的脸上
“砰”的一声,剪子被她射在了墙上,力道极大,利刃部位全部插入了殿门之中。
全场静下,静得诡异。
在宫中打磨了半辈子的宫女们全傻了。
阳平公主捂着脸,睁圆双目,愤怒地瞪向这个老内侍。
“你,你竟然敢打我,本宫是你这阉货能碰的吗”她再度冲上来。
公公一动不动,待她靠近,公公忽然一扬手,一个更重的耳光将她扇倒。
宫女们忙过来扶阳平公主。
“你们愣着干什么,去杀了这个老太监,杀了这个阉货”阳平公主尖叫。
“我让你们去包扎,还不去么。”夏昭衣看向那些宫女。
宫女们犹豫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夏昭衣忽然过去,抓起阳平公主的衣衫,将她拖走。
阳平公主咒骂着胡乱挣扎,却敌不过这年迈的老内侍的一只左手。
宫女们全然不知如何应对当下,眼睁睁看着这面生的公公将阳平公主扔进了寝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