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霸道至极,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疯狂。
可楚然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在这疯狂之下掩藏着的,是深深的不安。
她抬起手,轻拍着他的双臂:“冷静点,墨珏,你弄疼我了。”
一声疼,让男人的双手瞬间僵住。
短暂的沉默后,楚然感觉到他禁锢着自己的力量放松了。
虽然仍旧抱着她没有松开,但至少她可以动了。
四周呼啸的劲风,也渐渐平息。
她随手拨开贴在面颊上的一缕青丝,在他的怀中半转过身。
手掌轻捧住他冷硬如铁的面庞,认真道:“有些事,我暂时没想好该怎么和你说,但有一件事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的在意,和你所想的那种没有任何关系。”
“我答应过你,在我做完某些事后,如果你还愿意,我们就在一起。如果这个承诺无法让你安心,那我现在就再说一次。”
她往前一靠,额头贴上他的。
眼睛直直看入他的眼底,郑重地许下承诺:“你若不离,我必不弃。”
话铿锵有力,她深邃的凤目里,是如磐石般的坚定
仿若一束光坠入墨珏的眼眸,照耀在他心底。
胸口盘踞的汹涌暗潮,逐渐平息。
他狂暴的气息,也重新归于平静,就像是一只暴怒的凶兽,被她这个驯兽师一点点驯服。
彻底收起了自己锋利的爪牙,安顺而无害的待在她身旁。
见他的情绪平静下来,楚然唇角一勾,玩笑道:“所以你要好好抓住我哦,若是不小心放了手”
男人眸光一闪,一口咬住她的下唇。
力道不重,与其说咬,更像是一种暧昧的厮磨。
低沉的声音从他唇齿间滑出:“这种事,你想都别想”
放手
除非他死
他的决绝全写在脸上,楚然心尖颤动,捧着他的脸,闭上眼,主动地回应了他。
“这可是你说的。”
她难得的主动,又一次将男人点燃。
好在他记得自己说的,尽力控制的话,没像之前那么过火。
但即便如此,两人分开时,楚然的嘴唇也一片艳红,水波粼粼。
那羞媚之态,看得墨珏心痒极了。
他忍不住贴上她的脸颊,半阖着眼睑,道:“我让青木择一个良辰吉日,去凤家提亲。”
楚然一惊,略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然后才笑着把他的脸推开:“你就不怕被外公打出门这事以后再说,现在还太早了些。”
墨珏有些失望,但他也明白,现在的确不是最好的时候。
她一定要去做的那些事,还没有完成,而他要找的那个人,也一直没有找到。
更何况,她过于年少
“那我便再等几年,反正你早晚都会是我的人,这辈子都逃不掉。”
楚然笑了笑。
她是他的,他又何尝不是她的呢
“对了,青木呢”他方才一提,她才想起来自从离开秘境后,她就一直没有见到过青木。
“他不是参赛者,所以当时没有跟着我一起进入秘境。我出来以后,也没有看见他。我听你府上的护卫说,我的死讯传开后,他曾经和青木联络过,可一直联系不上人。”楚然秀眉轻蹙,“难道他还在清浮岛上没有回来”
“他不在那里。”
说完,他一把将楚然抱起来,坐在矮凳上,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眼睑低垂着,一边把玩她纤细的手指,一边说:“秘境发生变故后,他见你迟迟没有出来,担心你真的出事,便前往六宗寻我。我收到消息匆匆赶回来时,就接到了张新的传讯。得知你已经平安回到楚府,我才连夜来这见你。”
张新就是摄政王府的护卫之首,自楚然出事开始,他每日都在尝试和墨珏联系。
墨珏撕裂空间回到这片大陆的第一时间,就收到他的传讯,所以才会赶到楚府。
听完他的解释,楚然的神情有些古怪:“这么说来,青木他现在岂不是还在六宗”
墨珏一怔:“应该是吧。”
“他跑去给你报信,你倒好,竟然把他给丢下了”楚然哭笑不得。
“当时我只想尽快回来,哪里想得到别的不过说起来,”男人的语气忽然一沉,“你对他的去向,倒是上心得很啊。”
楚然嗅到了他话里的酸意,嘴角猛地一抽:“是你把他留在我身边,现在他忽然不见了踪影,我当然要问一问了。”
她没好气地白了墨珏一眼。
“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值得吃醋的”
“我心眼小。”墨珏紧紧拥着她,低声道:“听不得你谈论别的男人。”
就算那个人是他的亲信,也不行。
哪怕他很清楚,她的关心与情爱无关,可听到她说起另一个男人,他心里仍旧会觉得不爽。
楚然既好气又觉得有些好笑:“可我身边的男人有很多,像青肃和潇声他们就不说了,还有宗门的师傅、师兄,还有外公。这么多人,每一个你都去较劲儿,不怕把自己给醋死啊”
她一说,墨珏的脸色顿时变得阴郁。
“有时候本王真想把你锁起来,关在一个只有本王才知道的地方”话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偏偏本王舍不得。”
他不愿折断她的翅膀,即便再不喜欢她身旁有别的男子出现,他也努力强忍着。
可现在这个坏女人竟然还要这么刺激他
墨珏有些气,手掌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发泄似的用力团了团。
看着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他又一阵心疼,放下手,在她耳边说:“上辈子本王一定是欠了你的”
所以这辈子才会被她这么折磨,还甘之如饴。
话音刚落,两人都感应到了另一个房间中,突然发生变化的气息。
楚然立刻从他身上跳起来:“一定是外公醒了,你快走被外公看到就麻烦了”
墨珏精致的面庞瞬间黑透了。
他只是来见自己的娘子,为什么弄得像偷晴一样
“快走呀,外公过来了”觉察到那逼近的气息,楚然愈发着急。
墨珏不爽地啧了声,在她的催促下,终是飞出窗户,消失在夜幕之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