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生意不错啊。”
“”
看着来到自己身边的“瘟神”,李臻立刻换了一张笑脸:
“哎哟,薛将军来了哎呀,将军可来了,等你好几天了。来来来,快坐,快坐,今日贫道说的书可好玩了,将军快听听。”
他脸上全是恭维和热情。
可心里却在冷笑。
孙贼。
可等着你了。
今天说的九头案,是从马三儿遇到了大老苗开始的。
又好笑、悬念又足。
孙贼,今儿个你可给我坐住了
等这一段书说完,我不卡的你难受到跳脚骂街,你家道爷的李字倒着写
可谁知他这笑脸一出来,薛如龙就翻了个白眼:
“谁听你的故事某家很忙的,有这空闲,不如回马车上睡一觉呢。”
“”
李臻脸上笑容猛然一僵笑容有着几分生硬:
“来来都来了”
“某来,是为了通知你,我家大人便在门外,那张桌子你可要留住。今日不止我家大人,还有一位贵客,你不得怠慢,好生招待,知道么”
压根不知道李臻存了什么心思的薛如龙嘱托了一声。
又从怀里摸出来了一个盒子。
“你这茶到底糙了些,用这个吧,今日忠叔特意命我带来的。记住,水沸至蟹眼时,先温杯温壶,投茶闷泡。二十到三十息出汤,不可久泡,否则茶水苦涩。仔细些。“
“”
见李臻脸色愕然,他又重复了一遍这茶汤的冲泡之法,接着把盒子给李臻怀里一塞,摆摆手:
“告辞。”
“”
看着三步并作两步出门的汉子,李臻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锦盒。
“咯吱”
牙咬的震天响。
你大爷的
对牛弹琴
简直是有辱斯文
你你这是犯罪
内心里疯狂吐槽,可没偷吃成贡品的李老道遇到这号粗人,那也无可奈何。
最后索性抓了一把茶叶,随便往这大茶壶里一丢。
“柳丁倒水”
珍兽栏这条街远处,来了一队人马。
狐裘大人远远的就瞧见了。
而这时,薛如龙走了下来,同样扭头看了一眼远处那队人马,便拱手问道:
“大人可要避一避”
“为何要避”
狐裘大人反问了一句,接着便站在了原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队伍继续说道:
“飞马三宗可是块肥肉,所有人都想咬一口,我也不例外。这时候不混个脸儿熟,可是不行的。”
“脸熟”
薛如龙有些没理解。
但狐裘大人也不多言,就这么站在路边,等到那队伍来到五十步的范围内时,她做出了一个整理衣衫的动作。
瞬间,几道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毫不介意,只是等那队伍慢慢走近的功夫,一个一个的生面孔挨个看去。
当看到了一个面容略带冷艳,身穿红衣黑皮甲的女子时,她的目光落在了对方身上许久。
接着,骑在马上的红缨眉头皱了起来。
连普通人都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何况她这个修炼者。
正在思考这是何人,敢在这天下第四的掌香大监带领下,还如此肆无忌惮瞧自己的时候。
忽然,为首的那架车辇之上,黄喜子的声音响起。
“停车。”
队伍整齐而停。
狐裘大人上前一步,用那难辨男女的声音拱手说道:
“下官见过总管大人。”
黄喜子依旧是那慈眉善目的模样,手在虚空一脱,一股力道便让狐裘大人稳住了身子:
“李侍郎莫非也对这龙火猊感兴趣想跟着咱家来瞧瞧”
李侍郎
红缨一愣
眼前这人便是那隋帝近前的红人
刚才还以为这是哪家京城纨绔的红缨,目光重新落在了这位头戴斗笠面纱遮面之人身上。
可狐裘大人却轻笑了一声:
“哈,总管大人误会了。下官是来这喝茶的。”
“喝茶”
这下轮到黄喜子有些错愕了。
顺着狐裘大人的方向一指,包括她,商撼山,以及其他飞马三宗之人在内,目光都看向了这处远比其他门户地基高一些的宅院上。
匾额:春友社
上联:说离合悲欢,当代岂无前代事
下联:听抑扬褒贬,座中常有书中人
一块匾。
两行联。
牌匾和气、对联工整。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哦这字”
黄喜子眼里这次是真的出现了些许意外的情绪。
甚至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仔细观瞧。
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一个字一个字的瞧。
越看,这眼里的喜爱之色便越浓。
而其他人也很是惊讶。
心说这京城还真的是藏龙卧虎。单单看着一副对联和匾额,便觉得这字,丝毫不必自家大小姐差。
可到红缨那,却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了。
她呆呆的看着这两幅联,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
他怎么在
他怎么会在这
他怎么可能在这
明明
明明已经是再也不见了
可是
为何
为何他还会在这
这时
“嗯,倒是好字。”
黄喜子笑眯眯的点点头:
“名字也讨巧,春友,春友嗯,不错。有那么一股子风雅之意来人。”
一旁一个小太监立刻恭声说道:
“总管大人。”
“一会去,把这两块匾拆了,拿回宫里去进献给陛下。”
“是”
小太监应了一声。
而黄喜子这边,明明是拆人家牌匾,“砸人家招牌”的勾当,可在他那边仿佛理所应当一般。
说完后,目光落在了狐裘大人身上:
“想来,陛下应该相当喜爱这字的。李侍郎既然喜欢来这喝茶,那便和那掌柜的说声罢,可好”
狐裘大人没有丝毫犹豫,恭声说道:
“是。”
“嗯”
黄喜子又笑眯眯的点点头:
“当然了,也不白拿。陛下若喜欢,咱家自当会请示陛下,降下金字招牌。这边还有要务在身,李侍郎且退下吧。”
听到这话,狐裘大人恭敬的后退了三步:
“恭送总管大人。”
队伍重新开动。
朝着那边已经开始列队完毕,准备迎接的珍兽栏走去。
而骑在马上的红缨却始终能感觉到
那位神秘的李侍郎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后背上。
一刻,都未曾挪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